“嗯。”我起身，装作站不稳的样子。
“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看消息。”红毛终于开始有眼力见，“用我送你回去么。”
臣这一退，真想直接退一辈子。
我缓慢摇头，努力走直线回公寓，一路上总觉得如芒在背，这红毛给我刺激应激了。
*
自动贩卖机里的广告闪烁不停，劣质香烟被机械手抓起，掉在付款窗口。
我呆滞的目光随手指移动，思想也像是手中飞散的烟一样，无法凝聚成固定的形状。
讨厌我的人有福了，我现在过得是真惨，惨就惨在哪里都很惨。
大厅陆续回来的人把我拉回神，看来蓝溟市的问题解决完了，去地上的任务也许快要提上日程。
房间里的迪士尼公主沙发我还是第一次坐，窝在沙发里给自己气笑了，一堆问题不知从何想起。
欠债五千块很急，欠债五个亿就不急了，此刻内心的平静，终于让我理解了有钱人的冷笑话。
虱子多了不怕咬，强者的人生不过如此。
打开聊天界面，寻找红毛说的没回的消息。找了好几圈，在被屏蔽的列表里找到了他。
怪不得最初查看手环时，没看到他的消息，看来楚玄很讨厌他。
名字是赤狐，头像是他的怼脸自拍，生怕别人把他和名字对不上号。
我一眼不想多看，飞速略读。
赤狐:你在干嘛。
赤狐:几点下班楚玄。
赤狐:你为什么住去联邦宿舍了？
赤狐:我晚点去找你。
聊天记录只有近期的一些，楚玄基本不回他消息，平均一个星期回一个嗯，好的，马上之类的词。
聊天拉到最底有一条五分钟前发来的。
赤狐:任务结束后回来住吧，我很想你。
一句话将我刚理好的情绪毁的更加彻底。
我吐了，你真的，我哭死，有够恶心。
紧接着他又发来了一份文件，里面有一些资料。
约翰·韦尔奇的信息只有一行字，只知道没有觉醒异能。周林的就比较全面，出生于莱恩家族的分支外族，还原现场的异能和近期行程等等信息。
啊，周林就是上次集体任务的总指挥官。
看来赤狐在联邦的位置也不是那么高，像议员的详细资料和行程他就搞不来。
啥也不是，周林的工作行程都是半透明的，我自己都能查到，用你发给我？
我边看边阴暗咒骂赤狐，脑子越来越沉，半梦半醒中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粘稠的黑暗中，各种场景交替穿插而过。
画面中有很多个我，我意识到她们每个人都是我过去人生里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都是过去的自己。
她们穿着不同的衣服，说着不同的话，挂着同样的虚假笑容，有着同样的冷硬心肠。
我的二十年人生浓缩成纪录片一样的短片。
场景快速滚动播放，也有一些其他人的画面。
仿佛开满黑色花的压抑房间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已经在梦中遗忘的人，还有和我长相相似的讨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