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秘而不宣的默契。
贺玄司的吻温柔缠绵,迟雪名是喜欢的,所以总是尽力配合,任他予求,直到呼吸不畅,直到四肢发软。
迟雪名靠在贺玄司怀里,对对方身体的变化感受得一清二楚,他自己其实也一样,身体的状态早已经在无声宣誓主人的急迫。但贺玄司仍然用理智稳稳压住冲动,用克制的声音询问:“可以吗?”
迟雪名其实是有点想笑的,这一点也不像求欢的语气,如果不是他的嗓音太沙哑,这或许更像是在某次晨会上对下属的提问。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贺玄司在他的腰上轻轻捏了下,然后,继续等待。
迟雪名有点迟疑,明天他们两个就要离婚,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反正也不差这一次,而且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到明天离婚的计划,迟雪名相信以贺玄司一直以来的克制,这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负担。
并没有迟疑太久,迟雪名用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下一秒,柔软的床垫因为两个人的体重而下陷。
*
迟雪名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贺玄司居高临下,无法从表情窥视他的状态,只能从不时从喉咙里溢出的似痛苦似欢愉的呜咽判断他是否还能承受。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贺玄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滴落在白皙的蝴蝶骨上,然后沿着皮肤滑下,在漂亮柔腻的背脊中随着主人的起伏而起伏。
贺玄司是个体贴的伴侣,当捕捉到那声音变得破碎急促,便加快了节奏,结束了这场缠绵。
缠绵的余音并未就此消失,贺玄司躺下,把仍兀自颤抖的人搂进怀里,亲吻他汗湿的发顶。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人才冷静下来,抬起头,脸仍是红的,眼睛也泛着红,却很大胆地凑过来,和他接吻。
与贺玄司喜欢在事前接吻不同,迟雪名喜欢和他在事后接吻。
但他们从不在事中接吻,因为迟雪名总是背对着他,不肯在那时将自己的脸露出来。
贺玄司尊重他,也从不勉强他。
——虽然他其实很好奇。
一个短暂的的亲吻让迟雪名恢复了些生气,尽管还是满脸红潮,但已不像刚才那样恹恹。
有时候贺玄司很好奇,迟雪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计算能力,总能在再次勾起他的欲望之前恰到好处地停止,结束这场情事。
贺玄司用拇指蹭了蹭迟雪名红肿的唇,嗓音还是带着点哑:“去洗澡吗?”
迟雪名点点头,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于是贺玄司起身,小心地将他抱进浴室,熟练地做起事后工作。
贺玄司的体贴在这种时候也表露无疑,动作仔细温吞,迟雪名被他弄得昏昏欲睡,等到从浴室出来,刚沾上床,眼皮子就忍不住合上了。
贺玄司看着几乎秒睡的他,轻轻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下,顺手帮他掖好被子,这才熄了灯与他交颈而眠。
*
第二天有事的时候,迟雪名总是睡得不怎么熟,迷迷糊糊的,他听见什么东西震动的声音,等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只看见贺玄司拿着手机起身走到露台的背影。
有隐约的压低的说话声,迟雪名没听清楚,但隐隐意识到不对劲,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等到贺玄司打完电话回来,看到靠在床边等他的迟雪名,一愣:“我吵醒你了?”
迟雪名摇摇头,直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玄司看了眼手机,迟雪名注意到他的眉头有微不可见的皱起,但很快男人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我要临时出个差。”贺玄司走到床边坐下,执起他的手,语气抱歉,“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离婚的事,能等我回来再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