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名回到酒店,把车钥匙交给助理让他去还车,自己上楼回房。
本来下午要在户外录制节目,哪知临时下起了雨,节目组只好宣布解散,改时间再录。也正是有了这半天的空闲,迟雪名才临时决定去扫个墓。
回到房间,迟雪名脱掉各种伪装,揉了揉额头,把自己往床上一抛。
他有点累了。
手机一振,迟雪名随手拿出来看了眼,然后被上面的消息惊得直接坐起身来。
贺玄司发来消息说,他坦白了。
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迟雪名果断拨了电话过去。
没一会儿,那边接起。
“喂。”
贺玄司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
听到这一声之后,迟雪名刚才的焦躁不安烟消云散。他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马路上的声音,于是放缓了语气,尽量柔和地问:“你是在开车吗?”
迟雪名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是风声,马路上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停在路边了。”贺玄司这么说。
迟雪名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手指在床单上揪了揪,他斟酌着问:“怎么突然坦白了?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灵姿在电脑上发现了离婚协议,”贺玄司停顿一下,“就顺势坦白了。”
他说得平静简略,迟雪名却想象得出来当时的他是顶了多大的压力。
迟雪名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突然,太无法预料。
本来按照他的构想,坦白这件事,应该是贺玄司跟他商量之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去开这个口,而他作为贺玄司的共犯,理当在这个时候站在他的身旁,一起接受审判。
不该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迟雪名捻了捻手指,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明天回去,跟爸妈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这几天的行程,明天早上把剩下的内容录完,之后的行程他都不是特别重要的角色,可以推掉或者后面补录……
贺玄司打断他:“不用。”
迟雪名的声音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拒绝得有些生硬,贺玄司放缓嗓音:“你不用回来。我已经把事情原委都跟他们说过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来消化。”
也就是说,他回去根本没用。
迟雪名听懂言外之意,抿起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好的。”
贺玄司叮嘱他:“总之,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来处理,你专注于你的工作就好。”
“嗯。”迟雪名轻轻应了一声。
正想着应该再说点什么,贺玄司忽然问道:“怎么不高兴?”
“啊?”迟雪名一愣,随即否认,“没有啊。”
贺玄司却很严肃地进行反对:“有。”
这一个字饱含坚决,不容置疑,迟雪名只好承认:“我就是觉得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让你一个人承担。”
他越说越失落,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我果然很没用。”
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