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端起陶杯,气定神闲地喝蜜水。
陶三细细观摩竹简上的图样,原本坚定的神色逐渐变得迟疑。
“如何,你可愿与我一起?”赵壤觑着他的神色,问道。
“这……”陶三面色纠结,既有心动,又不知何为心存顾虑。
赵壤:“你若答应,事成之后我必有厚报,且此物若成,你必定名震邯郸,届时我与王叔说,让他举荐你为工师,如何?”
工匠是匠,工师则是吏,对陶三来说算是身份跃迁了。
这块饼果然够香,陶三的纠结更明显了。
赵壤:“你不必担心王叔那边,我自会去信与他解释。若还有顾虑,尽管与我开口。”
“这……”陶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赵壤给完甜枣,开始给大棒。
他放下陶杯,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板着小脸道:“图样都看过了,难道你还想全身而退吗?”
吓了一跳的陶三:“……”
嬴政面露无奈,这就是他所谓的“请”吗?
他对一脸惶恐的陶三道:“你且安心,阿壤并非不辨是非之人,无论水车是否做成,他都不会怪你。”
他语气淡淡,表情也颇为冷肃,本是令人不敢接近的,但一开口便叫人不自觉感到信服。
反正陶三被安抚到了,迟疑地看向赵壤。
赵壤这才明白他的顾虑。
这也不能怪陶三,这时候用人关系与后世不同,要是活计做不好,很可能被贵人拿来撒气。
这水车图样看着不错,但到底是从没有过的东西,在陶三看来做不成的可能太大,所以赵壤画的饼再香,他也不敢轻易冒险。
他道:“你放心,你是王叔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陶三这才松了口气,应下了此事。
至于说是不是真的放心?反正也没有旁的选择!
赵壤和陶三开始研究水车,而邯郸城里,赵胜没有等到陶三回来,反而等到赵壤叫人送来的口信。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把陶三匠扣下来啦!
赵胜:“……”
他无奈道:“这孩子!刚折腾完桔槔,不知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赵胜对面坐着个深衣袍服的男人,他四十来岁年纪,身量中等、容貌端正,气质却格外出众,沉稳儒雅中带着洒脱肆意,眉宇间隐隐透出的一二分忧郁,更为他增添几分矛盾气质。
正是信陵君魏无忌。
魏无忌是现魏王的异母弟,与赵胜同为战国四公子之一,也是平原君夫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