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清疏……让他们跑了……快追……”
听着远处传来的兵戈交错声,姜佑宸将身形隐藏在草丛之中,空气中的血腥蔓延,让她的思绪不由回飘。
“爹,娘,不要……不要!”姜佑宸猛然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
一位长相普通的年轻女子倒了杯水,走到姜佑宸身边递给她。
“小姐醒了?喝点水,润润喉吧。”
姜佑宸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扫视四周,她警惕:“你是谁?我怎么在这?”
年轻女子安抚道:“姜小姐不必紧张,在下奉命将您救出,此地名曰九江,离京城极远,我家主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您隐姓埋名,不会有人发现您还活着。”
“你家主人是谁?”姜佑宸硬生生从床上掰下一块木板,放至身前。
见此情景,年轻女子依旧淡定:“主人名讳恕在下不能告知,既然小姐已经醒了,那在下告辞。”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去。
姜佑宸着急的喊住她:“等等!”
年轻女子止步:“姜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姜佑宸声音颤抖道:“你把我救了出来,那、那我爹娘呢?他们怎么样了?!”
年轻女子陷入沉默,姜佑宸的脸色逐渐苍白。
良久,年轻女子轻声道:“看守森严,我家主人也只能偷偷将姜小姐调包……至于令尊令慈,恕我们无能为力。”
…………
“水……水……”床榻上,昏迷数日的少女虚弱的喊着。
听到声音,戏珠惊喜万分,连忙上前,并让人赶紧将消息告知武安侯及世子。
燕无忧一醒来,得知自己这一昏迷便过去了四日,立即挣扎着起身。
“小姐。”戏珠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反被扣住手腕。
“姜家怎么样了?”燕无忧急声询问。
戏珠定在原地,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
见她如今,燕无忧扯了扯嘴角,下一刻,她不顾的起身,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痛苦,跌跌撞撞地奔向武安侯的卧房。
“祖父……”燕无忧跪倒在武安侯的床头,她看着武安侯,双眸中是无尽的破碎和微弱却存在的希冀。
武安侯气息孱弱,他已是油尽灯枯,如今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见孙儿最后一面,武安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燕无忧心口的气一泄,整个人瘫软在地,绝望道:“为什么……为什么……”
武安侯摸了摸燕无忧的头,叹了口气:“不难受,不难受,不……”他的声音逐渐虚弱,直至……
那曾经持剑为先帝开疆扩土,如今干枯瘦小的手无力落下,燕无忧身子僵住,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祖、祖父?”
燕无忧慌乱地抱住武安侯,一遍又一遍的试着祖父的气息,始终不能接受,直至崩溃。
“祖父!!!”
建平元年五月二十日,武安侯逝。
酒气蔓延整个房间,地上满是酒坛的碎片,一坛未尽,一坛又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