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场景的罪魁祸首毫不内疚，她捧腹大笑，眼角甚至有水光闪耀。
“你啊。”燕无忧白了身侧人一眼，痴痴望着心上人的背影，回味着那倾城一笑。
状元游街后的几日，京城里的热闹欢乐久久未见消减。
只是这场给皇帝冲喜的恩科所带来的喜悦很快就被皇帝本人所打破。
“父皇。”沐弘显坐在龙床边上，为皇帝讲述恩科事。
“洛神爱？”皇帝昏昏沉沉，听到这个名字，想了想，“哦，是洛氏的那个小姑娘。”
同为世家，洛氏不比燕氏与皇帝亲近，皇帝对洛神爱的印象并不深刻。
“没想到，在朕这，竟出了个女状元。”皇帝轻声笑笑，声音愈发虚弱，“到了下面，朕一定要和昭帝好好说到此事。”
沐弘显抓住自己的衣袖，满面哀伤：“父皇……”
“显儿。”皇帝抚上沐弘显的脸，他眼前如被纱布蒙盖，恍惚间仿佛看到死去的珍妃，“你说珍妃会原谅朕吗？”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当年珍妃宠冠后宫，她温柔善良、美艳动人，皇帝对其未尝没有几分真心，这正是这几份真心，让他在收到珍妃谋害皇嗣的证据时，那般恼怒，甚至都不肯给珍妃一个解释的机会，最终……
“……”沐弘显咬了下后牙槽，皇帝面容上有多哀伤、多怀念，他的内心就有多恶心。
“父皇也是受人蒙蔽，母妃怎会怪罪父皇？”
“那就好……噗！”皇帝得了答案，整个人放松下来，然而一口鲜血，为皇宫中人蒙上阴影。
接到皇帝病危的消息，群臣蜂拥至皇帝寝宫。
皇帝躺在龙床上，气若游丝，目光游离间看见不远处微红眼眶的姜安：“姜卿家。”
姜安闻声，连忙上来几步：“臣在，陛下……”
皇帝回想起初见姜安时自己的意气风发，想起那场没有参加的接风宴，颇有些遗憾道：“当日朕本想亲自为卿家接风洗尘，不曾想身子竟如此不争气。”
姜安顿时难掩悲痛之色：“陛下！”他与皇帝无甚私交，可于公事上，十数年来君臣相宜，见皇帝此时还惦记着自己，心中大为触动。
“咳咳，如今朕是快不行了，召众卿家来，为了是册立太子一事。”皇帝虚弱的声音承载着万民之重。
纵使已然知道结果，还是有不少大臣屏住呼吸，等待太子位的落下。
诸皇子也纷纷仰头，眼中有着些许希翼，渴望着父皇的怜悯。
沐弘显站在皇帝身侧，手心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皇帝的话语，字字如雷，印刻在众人心中：“朕之长子，晋王弘显，人品贵重，可承朕之大统，今册其为皇太子，朕逝后，众卿家需尽心辅佐。”
诸皇子瘫软在地，面生绝望。
而包括姜安、洛书恒在内的大臣们皆沉痛道：“臣，领旨。”
“父皇！”
随着沐弘显得一声惊叫，这位少年登基，开创盛世的雄主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