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李怀慈走出书房的时候,陈远山刚好开车去上班,汽车引擎低沉的嗡鸣声缓缓从窗户缝隙里递进来。
李怀慈紧随其后,走出了这栋毫无人气的灰沉沉别墅。
以陈家别墅作为起点,瞄准一个方向,闷头走。
走了两个小时,地平线仍遥遥无期坠在天边,李怀慈又往回走了两个小时,期间看了不少建筑、不少事情还有不少人物。
这是一个完整的真实世界,他也是真实的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李怀慈重新回到陈家别墅的大门前,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才不紧不慢地迈步向内走,以最无奈的姿态接受新的世界、新的身份。
不是认了,是没招了。
想逃,系统甚至会冒头来一句:不听话我就电你。
镜片的上方闪过一丝古怪的反射物体,是从头上来的,正以无法反应的速度极速坠落。
等李怀慈反应有东西冲他砸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砸中他了。
从头顶滑下来,擦着眼镜腿,往下一沉,连带着眼镜被打了下去,和那团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起躺在地上。
同时,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正重重地砍在他身上。
李怀慈弯腰捡起眼镜,这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打下来。
一只死老鼠。
又不单单是一只死老鼠,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标本,坠亡后身首分离,连接用的胶水像骨头一样白花花外溢,填满身体的稻草如内脏与血液爆开,散得到处都是。
做得很真,死得也很惨。
李怀慈抬头看去,和沉重目光的主人对上眼神。
对方在三楼的阁楼窗口盯着他,一副自己领地被人入侵的的凶样。
李怀慈想想也是,他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不代表陈家人能接受他。
他很平静就接受了对方的恶意,但该死的胜负欲作祟,于是选择保持抬头注目的姿势,逼对方先挪开。
果然,盯人的人一般都不习惯被人盯着,没多久身影就从窗口闪走消失。
李怀慈又多看了一会,确认自己赢下这一局,才心满意足地踏入室内。
【新的一天,新的任务——给你老公下药。】
【获得道具:粉红泡泡逍遥丸,吃下后看狗都眉清目秀啦~~~】
这一次李怀慈学乖了,没提出任何异议,也没表现出任何惊吓,以下属的身份老老实实接下项目。
一直等到天完全大暗的时候,陈远山的车才从外面缓缓开进来,暖色的庭院小灯把车子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从深黑染成浅黄。
陈远山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推门进入,脱了外套搭在玄关的架子上,仅是扯衣领的短短时间里,他的视线就已经绕着身边转了两圈,有防备的意思,也有搜寻的意味,这二者的临界线太微妙,无法说清楚。
陈远山如往常般,先在沙发上喘了口气,才下定决心去洗澡,一来一去耗了半个小时,这才迟迟往书房走去,开始晚间的自愿加班。
书房深木色的房门沉默矗立,陈远山想,他在客厅、卧室以及走廊浪费了那么久时间,都没有见到李怀慈一丝一毫的踪迹,大概率是被他骂走了。
于是防备警惕了整晚的陈远山以最放松的姿态推门。
…………
李怀慈站在书房中央爆亮灯光下,像极了橱窗里被人挑选的商品。
办公桌的一角上摆着茶盘,茶盘上有两杯液体。
看上去不是白开水,也不是茶,浑浊的还带着甜丝丝的香味,让人分不清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