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琛才欲启唇回答,她又写道:
“有意义吗?”
……
“怎么没有?”
顾元琛声音轻颤,将她抱在怀中亲昵地蹭着。
“你可曾想过,若是方才醒来你这样对我,我会有多么开心……我只是不明白你t为什么忽然间就对我这样冷淡。”
他很少这样没有自称“本王”如何如何。
“你是怕我对你不是真心的?”
姜眉被他这一席话扰得思绪纷乱,又想起身,本能的逃离这一切,可是这一次不行,顾元琛拉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细密珍重地亲吻她身上凹凸不平的伤痕。
他想,若是能更早些遇到姜眉该多好,她不会来行刺自己,康义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得这一身的伤痕。
怎么偏是这般遗憾。
他柔声道:“你若是真的没有一点心意,本王不会强迫你,昨夜之事也只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有一点,你不许把本王的心意当做是一时兴起之事!”
姜眉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心头一热,她仰起脸,思考要如何回答顾元琛的问题,目光却突然被他额心的花钿所吸引。
凡当朝贵族男子,尚每至舞象之年于额心刺染花钿,所用染料材质特殊,只有男子娶亲行周公之礼后,花钿纹路方能彻底显现。若是男子行迹放荡,不顾忠贞,未曾婚配便使花钿显色,便会为世人不耻,世家大族看重此事比之皇室更甚。
石贼之乱后,虽世风日下,可是男子未曾婚配花钿便已然显色之事仍为大忌,即便尊贵如敬王顾元琛,也因其不曾迎娶王妃而姬妾众多一事率遭议论。
姜眉抬手去抚顾元琛的额心,那已然晕染掉色的花钿彻底被她抹去,露出皮肤下金红色的印纹。
第24章心乱
“又怎么了?”
见她又盯着自己不说话,顾元琛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姜眉迟疑地抬起手,把指腹上的红燃料给他看了一眼。
他立刻偏过头去,斜飞入鬓的眉眼隔起一道冷漠的藩篱。
“从前的是本王画上去的,怎么,这也碍着你了?”
顾元琛说话总是这般理不直气也壮,姜眉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被他揽在怀里,脑中的思绪一片纷乱。
“方才的问题呢还没答呢?他却不肯放过,执意要一个答案,“快回答本王!”
他这莫名的孩子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姜眉却还在想着花钿的事,
她思量了许久,在顾元琛的掌心写道:“我很累,并不是我有意对你冷淡,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出乎她的意料,顾元琛没有追问诸如“哪里累”,“总是喊累”这样的话,他轻应了一声,用下巴垫着姜眉的肩头,轻轻用面颊蹭着她的后颈。
“我知道你不信任本王,你有很多顾虑,从前在你身上不愉快的事,本王不奢求你忘掉,但是今后如若再有不让你感到累的事……也希望你记在心中。”
她有些抗拒这样亲昵的举动,僵直着身体微微颔首。
顾元琛不再不依不饶,起身穿好衣衫,让姜眉躺好,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身子,为她简单涂抹了一些清凉的药膏。
昨夜两人的确闹得过火了一些,手指拂过她身体上斑驳的红痕,以及其下经久未散的疤痕,顾元琛小声嘟哝道:“洪英下手倒是真狠……”
也不知道她这幅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接下来车马劳顿。
“本王先前给你的药呢,你可用着吗?”
姜眉想了许久,才想起他说的是那些化瘢的药膏,自打身上的皮肉伤养好了,她就没再用过,经年动用刀剑,几处伤疤算得了什么。
“不舒服,弄得身上很凉。”
她在顾元琛小腹上写道,随后用手臂遮住了眼睛,避免和他继续有目光上的接触。
“能有多难受,”顾元琛一时气得抬高了些音量,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姜眉身上的疤痕如何不美,只是瞧见她这一副身体,总是想到她不明不白地赌上性命前来刺杀自己,他失了康义,她受了酷刑,可是最终想护的护不住,想要的也什么都得不到。
他给姜眉穿好小衣,格外体贴温柔地给她换了肩上的纱布,穿好衣服离开了她的房间,让她继续睡着,好好休整,什么时候睡好了再起来。
姜眉没有反应,从被子里仰头看着他,直到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