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修见了她们，脸色骤变：“可是夫人出了事？”
石青不敢隐瞒，上前将实情一五一十同他讲了。
姚修蹙眉，只叫江松先退出去，这才道：“我方出了趟府，夫人并没有去前头，你们先在我这院里寻一寻。”
她今日吃了酒，万一真在自己院中，不适合外男在场。否则她后头酒醒，依她的性子，当要受不住了，岂不是更麻烦。
姚修吩咐了石青她们，自己则往屋内去找。
谁曾想还未找，他一脚才去，堪堪将帘子掩上，便让人一把抱住了小腿。
地上坐着的这个，吃吃笑的小娘子，不是让石青、石绿寻了大半天的那个，还能是谁？
屋内炭火没燃，可她怕是吃过酒嫌热，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褙子，脚上鞋子、罗袜都褪了，就这样赤足蹲坐在地，脚趾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姚修怕她把脚蹭破，只得低下身去，试图帮她把袜子穿好。
偏她完全不领情，她看他这个人都是雾蒙蒙的，怎么都不肯配合他，只顾抱着他不放。
姚修无奈叹气，但看她鬓发也乱了，这样如何出去见人？
“玉娘，让我起身，我出去告知你那两个丫鬟一声。”他轻抚了抚她的发髻。
可这话也不知哪里惹到她了，原还在娇笑的人，转眼就哭哭啼啼，她拽着他的衣服，话里满是委屈：“再一会儿就是元日，初一了，我等了你好久。”
姚修没怎么听清楚她的话，只是还能分辨出情绪，少不得软了几分，俯身将她抱起来，一面往里间走，一面温和安抚道：“我去去就回。”
“不要，你怎偏生选在今日落我的面子？今日可是除夜。”陈玉泪都掉在他脖颈了，她紧紧拽着他，“姚修，你不许走！你不能这样待我。”
她连他“大人”也不喊，直接称他的名讳。
说实话，他这名字好些年没人叫过，同僚间大多尊他一声姚大人，中书省两位宰相唤他的字。就算行走宫中，官家也大多一句“爱卿”。
姚大人何时这样手足无措过。
这陈家的小娘子，她哭得这样凄惨，毫不设防，好似他犯了天大的错，他更不曾见过她这般稚气。
不过这回他好歹听清楚，她原是为了他那会儿叫何四娘留下的事。
他想想，还是解释了两句：“我怎会做那样的事？本想回来就到你院中的，至于那个何四娘——罢了，待初二进宫——”
可惜鸡同鸭讲，他劝说半天，她都不肯松手。
姚修无奈，只能拿了自己大氅，将她裹着，就这样将人打横抱了出去。
到了院内，他也没再往前，只远远对一脸焦色的石青道：“莫找了，你们家娘子在我这处。她今夜宿在这里，你们自回去歇息罢。”
石青听了，忙跑过来，跑到一半又停住。
姚大人怀里抱着的，鼓鼓的那个，是个什么？
只是不等她看清，姚修又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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