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被新皇玄澈所杀。”
初雪看着他摇头,目光悲凄:“不!当时我哭着求情,玄澈已经心软,放下了剑,是麝月……逼迫着玄澈让你二哥必死,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当时的种种,如今仍然是锥心之痛。
林雨烨凝眉叹息,冤冤相报,麝月如此恨二哥他可以明白,初雪如此恨麝月他亦理解,只是为什么,乱世纷争、宫宇争斗,永远都杀人不见血的惨烈?
玄澈听说了今早之事,他回到承天宫,麝月一再劝他往九华宫他就觉得蹊跷,逼问了一个婢女,才知道。
他便往九华宫来。
九华宫,雕栏玉砌,婉转回廊,奢美异常。
月光打在柔色盏盏宫灯上,如同为这宫宇披一层柔美轻纱,飘渺朦胧。
圣驾到,众人跪拜迎驾。
天薇亦跪着不起身,玄澈低眼看她:“叫你起,为何还跪着?”
天薇恭顺的低着头:“臣妾不敢。”
玄澈冷笑:“可是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
玄澈坐在雕龙凤呈现躺椅上,神色倒是闲淡下来。
天薇语声歉然:“今早,臣妾原是听了昨夜公公禀报,而想要去等陛下回来,但,没想着……没想着陛下昨夜与麝月姑娘如此……”
她故意放慢语速,转而又道:“只是觉得麝月姑娘戴了咱们樊域的紫绡冰纱丝,随手就拿了,不成想……真的无意冒犯麝月姑娘,还请陛下恕罪。”
玄澈倒是一怔,她如此坦白直接,也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紫绡冰纱丝?”玄澈倒是奇怪。
婢女并没有与他说起,麝月也没提,婢女只说皇后与兰妃来过了,惹得麝月姑娘有些尴尬。
“就是……”天薇声音放得极轻,“就是麝月姑娘用紫绡冰纱丝挽在脖子上……”
说到这儿,玄澈自然懂了,他脸上竟有一丝笑意。
昨夜热情如火、情不自禁,想起来倒是忽略了。
“所以,你就找了她麻烦?”玄澈审视的看着她。
天薇连忙道:“臣妾怎敢?臣妾只是有一点羡慕……有一点嫉妒,不过就是觉得尴尬离开了,但想必麝月姑娘定也觉得不舒服了。”
他直言羡慕和嫉妒,倒也令玄澈讶异。
反而消了火。
他道:“朕可以宠幸你。”
天薇一怔,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却依然冷冰冰的,她的心随即一冷,思索出他的意思。
他可以宠幸她,却不会爱她是吗?
可以宠幸,说的多么勉强?
曾经,阿米尔?玄澈宠幸过多少女人?而她阿加那?天薇,难道就同那些女人一般吗?
“你起来吧。”玄澈道。
天薇站起身,玄澈侧眼一看,看见桌上放了一本诗经。
“你在读诗经?”玄澈有点惊讶。
天薇道:“是,臣妾闲来无事,学着看看。”
“你看得懂吗?”
天薇自小在樊域,虽会说汉话,却未必看得懂汉人精妙绝伦的诗词。
天薇摇头:“不懂,所以,常常要请教人,其实今儿个臣妾原本便是去请教麝月姑娘几句诗词的,却不想……哎,只望姑娘别怪我小心眼儿才是。”
她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楚楚可怜。
玄澈脸色柔和下来:“哪里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