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托盘打翻在地，但他也没有弯腰去捡。
他只是用泛红的眼死死盯着楚慎，眼中是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崩溃。
“楚慎，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什么，都没有么……”瞿渚清离楚慎很近。
呼吸是温热的，但话却没有多少温度。
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抖，扶着床沿的手指也用力到指节泛白。
可楚慎只是缓慢转头，想要别开目光。
不能说。
什么都不能说。
他当然知道瞿渚清知道他卧底身份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他这边。
然后呢？
瞿渚清不能将他的身份告知指挥署，却要暗中护他周全，直到有一天被指挥署察觉。
指挥署容不下叛徒。
瞿渚清会被他害死。
可瞿渚清无从知晓楚慎的考量，他挣扎在十年恨意的泥潭里。
他一把扼住楚慎的下颌，强迫他转头看向自己。
“你说话啊！楚慎！”他疯狂的嘶吼着，“你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崇幽？！”
积压的疑惑骤然喷发，被背叛的痛苦和信仰崩塌的绝望交织在一起。
让瞿渚清几乎要承受不住。
“你教我的正义呢？你教我的守护呢！都他妈是骗我的！”他声音越来越高，却越来越被气音分割得支离破碎，“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一次也不回来！为什么要帮极域杀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捅进楚慎的心里。
他看着瞿渚清声声泣血的质问。
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唇齿剧烈的颤抖着，眼眶瞬间通红。
那控制不住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楚慎终于是在对上瞿渚清那支离破碎的神色时动容了。
在旁人面前绝不会低头的最高指挥官，如今却在他面前彷徨无措的落着泪，看似狠厉的威胁之中，却都是掩饰不住的在乎。
“小瞿……”楚慎艰难的开口，再无法忍住道出那些难言的苦衷。
然而就是在他准备说出一切之时，瞿渚清接到了一个电话！
“瞿指挥，查到拦截命指令id了，但是一个虚拟id，不属于指挥署。”孟同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瞿渚清强稳住情绪，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平稳：“有其他痕迹么？”
“有，与之相似的一个虚拟id也曾出现在过执法署，但暂时无法破译内容。”孟同裳叹了口气。
“好，我后面去找执法署协商。”瞿渚清强撑着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不再看向楚慎，仰头将泪意强忍回眼眶。
他的眼神冷下来，恢复了最高指挥官该有的冰冷。
只有那轻颤的呼吸，暴露了他的心情远算不上平静。
楚慎将要说出口的话在这一瞬猛的止住！
所以瞿渚清这次浊镇的行动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都那么平静？
他发出的指令被人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