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祝满心满眼都是楚慎,可以为了楚慎不顾一切,就像今天这样。
但他呢……
现在的他,好像已经完全站在了楚慎的对立面。
他身上的责任太多,已经做不到像从前一样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哥哥了。
和余祝比起来,他的感情太复杂,也太不堪。
他凭什么和余祝比……
楚慎给余祝处理完一处伤口,突然抬起头。
瞿渚清几乎是下意识就回避了楚慎那带着深深心疼的目光。
“不是我。”瞿渚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解释,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张,“是调查组的人动的他,我还没有下作到对他用刑。”
楚慎听到瞿渚清的解释,也是一愣。
虽然他在暗阁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怀疑过瞿渚清。
楚慎愣了片刻,才僵硬的开口:“有,有碘伏么,小祝怕疼,酒精刺激性太强。”
瞿渚清的心在那一瞬仿佛被揪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余祝。
看似冰冷的眼中却闪过一瞬的不甘,紧绷的背脊微微发抖。
他嫉妒余祝能轻易得到楚慎的那份温柔。
他愤怒楚慎的隐瞒和背叛。
但他更痛苦的是自己这十年明明都在拼命向着楚慎靠近,现在却似乎越走越远……
“没有。”瞿渚清目光看向自己那间卧室床头的方向。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赌气。
其实是有的。
虽然他小时候没那么娇气,但楚慎每次看见他受伤都会心疼得不行,所以他卧室的药箱备的不是酒精,而是刺激性没那么强、没那么痛的碘伏。
但他凭什么拿出来给余祝用。
楚慎只能将动作放得更轻,在喷上酒精后又小心的替余祝吹了吹,试图用酒精挥发的凉意缓解那一份刺激性的痛。
瞿渚清站在楚慎身后。
他想要转头不去看,然而楚慎轻声道安慰和药品的轻响落在他心弦上,都仿佛钝刀割肉的疼得厉害。
他才熬过去的易感期,比此刻的余祝痛苦千倍万倍。
但楚慎的温柔,再不会分给他一分……
楚慎包扎的动作足够熟练,拢共也没处理多长时间。
但对瞿渚清来说,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瞿渚清再次垂下目光,楚慎已经帮余祝简单处理好了伤口,正低声交代着什么。
看到瞿渚清垂头看向他,他扶着余祝起身,让余祝先回了客房。
余祝进了房间,却仍旧拉着他的衣袖不愿意放手。
他拍了拍余祝的肩膀,示意他别怕,满眼的温柔似同当年。
随后,楚慎关上了客房的门,缓缓转身,向瞿渚清走去。
“瞿指挥官,既然总署的人找过来了,那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楚慎眼中的温柔重新被那种接近死寂的平静取代,“若是上面问责,你担不起。”
瞿渚清看着楚慎重新伪装上的冰冷,心底的疲惫和伤痛一点点将心脏都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