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竟敢泼我?”回过神来的杨玛丽一阵尖叫,眼里满是愤怒的光芒,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
梁乔笙定定地看着她。不敢?她凭什么笃定自己不敢?她忍耐的从来就是一个叫荣久箫的男人,连带着与他关系亲密的顾西贝而已。
这世上从来都是自己给出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她不喜注目,自当该退就退,争强好胜不是她的性格。可是,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杨玛丽无休止的谩骂使她忍无可忍。
梁乔笙从来都不软弱。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安稳一些罢了。
“梁乔笙,你这个贱人,你……”杨玛丽气得浑身发抖。
陆远乔示意侍者,侍者立即将骂骂咧咧的杨玛丽给拉出门。
一场闹剧看似降下了帷幕,但是大家都忘了,戏剧里总会有一个东西,叫作**。
“玛丽,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惊呼,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梁乔笙眼眸看向不远处,眉头皱了起来,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绷紧。顾西贝挽着荣久箫亲密地进了门,刚好遇上狼狈不已的杨玛丽。
陆远乔看梁乔笙此时的模样,眼眸里那温润的光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冰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惯有的姿态。
“玛丽,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顾西贝挽着荣久箫,惊讶不已。
“都是那个……贱人,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抽噎着将事情说了大概,却将辱骂梁乔笙的事实给掩盖了下去,倒将自己的受害变得无辜不已。
杨玛丽是顾西贝的闺蜜,她一眼看向杨玛丽指的方向,直直撞入了那双冷清至极的眼眸,心无端地一跳。她知晓杨玛丽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如她说的那么无辜。可是,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几步上前,看到梁乔笙对面坐着的陆远乔,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鄙夷梁乔笙的手段。
陆氏财阀的庞大,纵使是顾家也要礼让三分,这是父亲叮嘱的。
向着陆远乔微微欠身,一个端庄的淑女之礼,随后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完美的笑容:“陆太子,我想您对我的朋友可能有些误会。”
陆远乔将目光从梁乔笙的脸上移开,亦是笑得优雅:“哦?误会?”
“是的,我朋友只是急于为我出头而已,毕竟我为顾家的长女,有些事情必须要忍耐。”顾西贝一番话说得温和,却也别有深意。
陆远乔看着她,眼角却瞟向径自沉默的梁乔笙。她依旧是紧绷而僵硬的姿态。眼底微微一沉,自从荣久箫出现后,她就是这副模样了。即使杨玛丽如此谩骂她,她都是淡然的,纵然泼了酒也依旧是冷然的姿态。可就在方才,她却变了。
收起敲击的手,眉眼间依旧是那和煦暖阳,陆远乔轻声开口:“请问小姐,你是谁?你的朋友又是谁?”
一番毫不留情的问话让顾西贝的笑容僵直在了嘴角。这是无视吗?陆远乔的笑容亦是完美的,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即使有些尴尬,顾西贝依旧是笑着开口:“我是顾豪的长女,顾西贝。我朋友就是方才您赶出去的那位西区杨家的千金,杨玛丽。”
“嗯。”陆远乔淡淡地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梢一挑,“原来是西区杨家的千金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呢?素闻杨家夫人是个泼辣性子,没想到她女儿也是不遑多让。”
一番听起来彬彬有礼的话却让顾西贝的脸色彻底灰青,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若还不清楚陆远乔的语意,那她就是傻子了。
转头看梁乔笙,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让陆太子为她说话。眼眸微闪,一丝冷笑溢出唇角……顾西贝又看一眼不远处的荣久箫,确定他并无不愉快的神色后,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梁乔笙,我昨晚去看了伯母,伯母说你既然都挂着荣家少夫人的名分了,就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免得让旁人笑话。”
梁乔笙听顾西贝如此一说,脸色微白,放在腿上的手一点一点抽紧……
荣久箫走过来一把揽过顾西贝的肩膀,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意:“不是想尝尝这里的菜色?快去点!我待会还有事。”
顾西贝咬了咬唇,不甘地瞪了梁乔笙一眼,这才跟着荣久箫离开。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奇异、沉默。
梁乔笙看着陆远乔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烦躁。如同本该是完美呈现出彼此的陌生人,突然间,有一个人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朝另一个人摊开。
尴尬,愧色,恼怒……一时间五味杂陈。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有些无力地扯开一个笑颜,手掌微微握拳。想要逃离,逃离这一切,必须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