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惟希与唐心直接用打车软件叫一辆专车前往预定的酒店。
酒店就坐落在鲁竟先攀登的野山脚下。那座山原本并不出名,当地人上山采摘药材也是常事,直到鲁竟先在山上失踪,当地召集大量人力,几乎将山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此山才在登山客心中有了些分量。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一为体验攀爬野山的乐趣,二则希望能在爬山过程中,发现鲁竟先的遗体或者遗物。
现今的酒店,五年前还只是镇子上的小招待所,五年后已经翻建成气派的准三星级酒店。
惟希与唐心在前台登记入住时,一名坐在大堂沙发上的男子起身,龙行虎步朝两人走来。
“徐惟希,唐心?”男人嗓音粗犷低沉,一张脸隐在浓密的头发与胡须下面,只有熠熠生辉的双眼和高挺鼻梁无法掩饰。
唐心闪着一双明媚大眼站在惟希身旁,好奇地看着他。
惟希点点头,注意到他的双手虎口有老茧,指关节微微肿胀变形,手部与手腕之间肤色有明显差异。
来人察觉到惟希视线的短暂停留,咧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卫的老战友,两位此次的登山向导。”他向惟希伸出手,“方可翰。”
惟希与他握手。
“可汗?”唐心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
“翰,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方可翰人看起来一身草莽气息,讲话却文质彬彬。
“哦……典出《诗经·大雅·生民之什·板》啊。”唐心慢条斯理地说。
方可翰眼中光芒如炬,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做纠缠,只拖过唐心的两大只行李箱,一边往电梯方向走,一边对惟希和唐心解释行程。
“今天已晚,即使现在上山,天黑之前恐怕也难以下山。我们尽量不在山上过夜,这个季节晚间山上的气温已经相当低。我的计划是明天一早上山,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图走一遍,顺利的话,傍晚就可以回到酒店。”
“如果不顺利呢?”唐心在电梯里问。
“希望你带的装备足够御寒。”方可翰笑睨一眼立在他脚边的两只名牌压花真皮旅行箱。
这两位都市女郎原本定下的登山向导并不是他,是老战友卫傥亲自打电话给他,请他关照两位前来出差做实地调查的朋友,再三交代他一定要保证两人的安全。他这个国际登山联合会的专业登山向导才会抛下正在训练的两名学员,来这座小镇协助她们爬野山。
方可翰送惟希唐心进房间。“两位好好休息,我晚一点过来带你们去镇上吃当地特色美食。”
待他离开房间,体贴地替两人带上房门,唐心猛地一把抱住惟希手臂。
“希姐!希姐!这个方可翰好野性粗犷!”
“你又喜欢?”惟希忍不住掐一掐她红彤彤的脸颊。
“卫傥我只能远观,方可翰应该可以近玩吧?”唐心毫不害羞。
惟希回想与方可翰短暂的接触,确实没有婚戒,不过也很难说,很多运动员喜欢将戒指用项链串着戴在脖子上。
唐心大力拍惟希后背:“希姐你就是想太多!”
她早在电梯里就留意到方可翰十指并无戒指,甚至连戒痕也无,脖颈里也没有其余装饰。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唐心笑着对惟希保证。
惟希摸摸她的脸:“我相信你。”
她相信唐心,因为唐心经历过家庭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几乎分崩离析的痛苦。对唐心而言,成为他人婚姻中的破坏者是最不可接受的罪愆。所以她再如何醉心于**,也绝不会跨这个雷池一步。
“再者说,又有哪个老婆能忍受丈夫成天胡子拉碴,亲吻时找不到嘴的模样?”唐心朝惟希眨眼睛。
惟希被她说得哈哈大笑,想象了一下,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两人稍事休息,缓解飞行带来的疲劳。
傍晚五点,方可翰准时前来敲门。
他仍是下午初见时的那一身军绿色猎装风格夹克,里头一件驼色圆领毛衣,内搭米白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棕色运动鞋,往门口一站,高大劲瘦,一副让人安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