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明听得哈哈直笑。
她与唐心不约而同穿浅淡如水的丁香色小裙子,人手拎一只古朴的竹篮,守在惟希身后收婚礼红包。
虽然惟希卫傥明确表示请亲友便装出席,不收红包,但无法阻止热情亲友送上的大红封,尤其促狭如蒲良森,身为伴郎之一,另有一只扁宽盒子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新人,并无视卫傥警告的眼神,朝惟希眨眼睛:“婚礼结束后回去慢慢看。”
唐心好奇心大炽,钩住邵明明手臂,朝竹篮里张望:“是什么?”
蒲生看一眼对唐心十分纵容的未婚妻,轻哼:“小朋友不能看。”
邵明明只管微笑。
蒲生转而朝卫傥抱怨:“明明是我订婚在先,婚礼却被你超前。”
口气十分幽怨。
连脸上化了淡妆一直保持得体微笑的惟希都忍不住笑得靠在卫傥肩膀上。
唐心朝蒲良森龇牙,钩住同为伴郎的方可翰,昂首:“森哥加油,可千万不要再落在我和老方后面喽!”
蒲三被戳中痛脚,未婚妻对婚姻抱持悲观态度,他也很无奈啊!
婚宴设在缓归园的农舍中,底楼客堂明间加左右次间桌椅摆得满满当当,宾客围坐,一回头就能与邻桌耳语。菜色十分简单,俱是缓归园的农家菜,客人们也不挑剔,吃个新鲜之余,与前明星合影,同富二代攀谈,才是整场婚宴的亮点。
王超英女士虽然不炒股票也不追明星,但是名人还是知道几个的,几次欲上前自我介绍自己是今天新娘的母亲,都被儿子惟宗按住,错过与他们合影套近乎的良机。
“今天是姐姐婚礼,妈妈你开开心心吃酒席就好,不要多事。”徐惟宗说得十分认真,“假使您今天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来,令得阿娘、爸爸还有姐姐心里不适意,那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将来不举办婚礼,旅游结婚,免得婚宴当天大家不开心。”
与他同桌而坐的夏朝芳微笑,内心一时倒很希望王女士闹出点小波折来,不知道傥哥要怎么应付?
可惜王女士如今渐渐领教了女儿的真实脾气,也明白儿子并不是同她开玩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打算暂放一边,看着坐在主桌上乐得合不拢嘴的徐爱国与亲家两夫妻谈笑风生,嘴里含混地嘟囔:“你们心里全都没有我。”
徐惟宗只当没听见,盛一勺刚送上来的龙井虾仁至夏朝芳碗里:“今天一早新鲜网上来的河虾,我们在后厨亲手剥的虾仁,肉头饱满,你尝尝看。”
婚宴过半,一对新人逐桌敬酒,女方亲友无不叮嘱新郎,请好好对待惟希。
特意请假从美国飞回来参加婚礼的中二少年白琨也似模似样地端起酒杯,用已经换好声的嗓音对卫傥说:“祝你们幸福快乐!请一定要对希姐好一点!”
惟希微笑,从蒲三公司申请到教育奖学金,办理完留学手续,白琨在暑假期间便前往入读的高中适应生活。此番归来,他变得高大结实,正从少年一步步蜕变成更加成熟独立的青年。
惟希微笑,同卫傥一道与白琨碰杯。
黄文娟抱着白白胖胖的黄豆,以茶代酒,向一对新人致意:“明年此时,黄豆应该能多一位小朋友可以玩了吧?”
惟希轻笑,伸手抱过黄豆,只觉得入手一沉:“还没有明确计划,不过看着我们黄豆这么可爱,有时候也会生出一点向往。”
黄豆才不理会大人说什么,十分专注地用小胖手抓住惟希衬衫上的珠片,执着地想拽下来,送给妈妈。
黄文娟自惟希怀里接过黄豆:“有时在餐厅里忙了一天,回到家里恨不得蒙主召唤,可是一看见他的笑脸,便烦恼全消,你说是不是呀,黄豆?”
小小孩童刚会说话不久,听见妈妈唤他,忙不迭点头,拿手拍拍自己胸口:“黄豆,黄豆!”
可爱的举动逗乐众人。
此后唐心邵明明完全忘记她们的伴娘职责,直至婚礼结束,都一直围着一身奶香的黄豆,花样迭出地哄他。
“叫唐唐干妈。”摇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我是明明干妈,叫我。”展示胸前的珍珠项链。
两名女郎出尽百宝,蒲良森与方可翰对视一眼,又默默转开头去,这么幼稚的女人,好想假装不认识。
男方亲友则是完全不同的面貌。
卫母一把拉住惟希的手不放:“小傥木讷不识情趣,一心只知工作,他能找到你这么好的人生伴侣,我和他爸就放心了。要是他敢欺负你,告诉我,妈妈替你撑腰!”
卫父只管站在妻子身边,满脸欣慰。
“我会的,谢谢妈妈!”惟希笑望一眼她身旁有些无语的卫傥。
“我一定做听老婆的话、跟着老婆走的五好老公。”见惟希看他,卫傥立刻表忠心。
一班同卫傥胼手胝足打拼过来的同事们则齐齐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向惟希传授克制卫傥的各种奇怪招数。
“嫂子你别看卫大哥人高马大,其实最怕人搔痒,不信你回去试试!”
“老板娘,卫哥最怕女孩子哭了哦!”
“瞎说,老板哪里怕女孩子哭?老板洁身自好,有几人有机会到他面前哭?老板是对美食毫无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