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像一只被追堵的老鼠,终于看见了一个可遁逃而去的洞口,遂也连连说:是呀,广州治安太差了,晚上回家,我的心就提在嗓子眼上。
施鱼就把手放在她肩上,说:我看网上也是这么说的,什么砍手帮,飞车党的,很吓人。
说时,目光并不曾将小紫放了,就见小紫的鼻尖上,已有了细密的汗,盈盈欲滴,她的心,像一朵盛开的花。她终于可以一箭双雕地夺回被小紫拿走的爱情了。
所以,当小紫再一次说自己越来越胖了时,施鱼就建议小紫去学游泳,她是会游泳的。古语就说水火无情,在水里,制造一起意外,实在是桩简单的事。
而且,她婉转从小紫嘴里打探出了她在广州就职的那家房产公司名称,展转托了人去打听,人家说,公司里不要说从来就没有一位叫小紫的售楼小姐连个北方来的员工都不曾有……
施鱼小心地把那家公司的电话和售楼部的主管记下来,望着这张纸,她轻轻地就笑了,胜券在握的姿态。
次日,趁小紫去超市买水果,她将那张纸放在白墨面前的电脑桌上,用一根中指慢慢推过去。
白墨笑着问:这是什么?
白墨笑起来像个单纯而温暖的孩子,施鱼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一颗这样干净而纯粹的心,竟然被一个风尘女子给将爱骗了去。
施鱼说:你打这个电话,这家公司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小紫的售楼小姐,她骗了你,现在你应该能猜到,在南方这七年她究竟在做什么必须瞒着我们的勾当,竟将我们骗得这样滴水不漏。
白墨怔怔地盯着那张纸,脸色越来越白,象那张纸,嘴唇有些哆嗦:施鱼,我不想证实这七年来她在南方做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她。
说着,他就把纸拿起来,一点一点地撕碎了,细细的碎片进了废纸篓。末了,他猛然抓过施鱼手:算我求你,不要让小紫知道你的怀疑,这些年,她太苦了。
施鱼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说:白墨,那我苦不苦?
白墨显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什么都没说,垂下头去。
施鱼垂着头走出了书吧,她在心里轻轻说:小紫,对不起,其实你本来可以活的,可白墨拒绝知道真相,是他,不肯让你活了,别怪我。
次日,她电话约小紫,说下班后去教她游泳。
8月的海边,骄阳似火,白墨竟也一道来了,他冲着施鱼笑了笑就点上一根烟,他还带着一只巨大的充气橡皮床,抽完一根烟,他就踩着充气器,起起落落中橡皮床就鼓了起来。
抹上防晒霜三个人一起下海,不会游泳的小紫躺在橡皮**被两个会游泳的人推着往深水区走,施鱼就有点失落了,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有白墨在,她不能下手。
她心里,涌动着无边的哀伤,沉默划着水,对白墨和小紫的不理不睬。
后来,白墨问她会不会潜水,施鱼懒洋洋地说会呀。
白墨就说:我们比赛潜水吧,看谁潜得时间长。
施鱼无所谓地点点头,小紫饶有兴趣地喊着1、2、3两个人就一齐扎下水去。
施鱼在水里慢慢睁开眼,柔软的海藻抚摩着她的脚趾,忽然,水里有个略温的东西扯住了她的脚,她惊了一下,就看见白墨,白墨正愤怒地攥着她的脚,死命往下拽,她想喊白墨你要干什么?可是,她一张嘴,水就涌进了她的胃里,惊恐让她想大叫大口呼吸,可一张口海水就呛进了她的肺里,她看见白墨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她终于听清了他的那句话: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紫了,无论是谁。
施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爱情,比如白墨之与小紫。
白墨早就猜到了小紫的过去,但他,宁肯把心折磨碎了也不去问,既然她想在他面前扮演天使,他就成全她,他只想要,和她在一起,过着没有飞长流短让她抬不起头来的幸福日子。
他浮上水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问小紫:施鱼呢?
小紫说:还没上来呢。
白墨就笑着说:她又要逞能了。说着,他开始看沙滩上的大钟,随着时间滴答而过,他脸上渐渐有了慌色:施鱼怎么还没上来,会不会?
说着,他们开始边向岸边划边向浴场救生队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