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了却心愿就好。
桂花糕店没有客人时,小婉就依在制作间的门上,师傅是中年的店主夫妇,像所有矜持着祖传制造方法不肯外传的人一样,在制作关键时,总是冲小婉笑笑,掩了门。
木木就是小婉站在店堂的阳光中失魂落魄时出现的,他说:你新来的么?
小婉说是呀。
然后,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地聊着,后来,木木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爱吃桂花糕的了,他们更喜欢肯德基和麦当劳的快餐,父母做这些不在赚钱,而在快乐。
小婉才知,他是店主的儿子,一个看上去干净而挺拔的阳光男子,他说自己的生活,黑夜是白天的叛徒,白天,他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是当下写字楼的精英人物,夜晚,他套上火红的瑞步运动衣飚车,他迷恋风在耳边忽忽跑过的声音。
他的腿上,有四处伤疤,是飚车留给他的纪念,小婉后来可以看他腿上的伤疤时,就想到了陈,他是她的伤疤,在心上。
这已经是转年春天的事了,小婉终于从木木的嘴里,知道了桂花糕的配方。
木木趁父母去乡下渡假时,偷偷打开了制作间的门,让小婉尽情挥霍制作原料,上海的冬天是阴冷的,风在窗外忽忽地奔跑着,小婉鼻尖挂着幸福的微汗。
木木看得发呆,他的臂,就圈了过来,小婉手里的桂花糕就落了地,她惊恐地仰起头不敢回首去看,木木的唇在她的发上轻轻点了一下,放开。
小婉的心上暖的,有点滴的感动,滑过心尖,知道木木是喜欢自己的,从见面的一瞬开始。
可,她还是要自己绕了过去,因为,她终于找到一个借口给陈电话,告诉他桂花四可以做糕的,又美又香的糕。
电话一响,陈就接起来了,小婉忽然地说不出话,讷讷着,满脸涨红,幸亏,隔着电话线,他看不见自己的窘迫,只是,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慢悠悠说:小婉啊,有事么?
小婉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从容一些:呵,你知道么?桂花还可以做桂花糕的,那么香……
陈就笑着说:早就知道啊,桂花做成糕就俗气了。
小婉的心,呱嗒一声,痛疼落地,同样是桂花,怎么就会俗气了呢?
那边,隐约的,有人喊陈,他说了抱歉,小婉识趣地扣了电话。
3
黑夜,木木总会驾着他的摩托,轰鸣着奔到小婉的寝室楼下,一条腿支在地上,抽烟等她,常常被巡逻的校警罚款,可是,他并不恼,总有办法把摩托开进来,望着慢慢下楼的小婉满眼的幸福,像在春风中**漾的湖。
他总问:小婉,怎么不去店里了?
小婉说:学会做桂花糕又有什么意思,现在已经没人爱吃了。
木木说我爱。
有了开始,小婉便常常的给陈电话,大多在午夜,他习惯在凌晨时入睡,每次放下电话,小婉便拼命地回响刚才说了些什么,都是模糊的,找不到主题,只记得他的声音是暖的,像冬天的阳光站在无风的墙前。
被木木追问逼急了,小婉便说自己爱着别人,却答不出究竟是谁,她总不能说,自己爱的男子不仅有妻子还是有情人的吧?
木木便认为这是小婉为回避自己而制造的借口:可你总是一个人?
然后便把小婉抱到摩托车后座上,两个人,并排坐着,谁都不说话,风擦着脸徐徐而过,小婉说:我想回店里打工。
木木跳起来说好啊好啊,回头我告诉爸爸妈妈。
小婉的心里,已是落了泪,这次打工,是真的为了赚钱的,她需要钱,因为,她要每晚一个长途,问候远方的陈。
4
小婉终是没有忍住,问陈:盛美现在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