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渐渐,林朗的鲜花稀疏了,再渐渐就没了,亦不再去葛喜的写字间。
葛喜就懂了,脸上的伤疤没了,这个叫林朗的男人因愧疚而来的虚假热情也就没了,为了不再贱贱下去,她该有个挽着胳膊上街的男人了。
27岁的单身女子,在爱情上被动不起了,总要积极一次,身边无可依托之人,干脆去征婚了,反正没人知道。
她抱着婚姻登记册一页页地翻过去,翻得心酸手软,一个仅在事业上成功的女子,算得上完美成功么?
在N多男人中,她指定一个说:“就他了。”
沦落到征婚,大都已是爱情给现实条件让步了,既然放弃了爱情,再放弃物质条件,在葛喜眼里,就无可取之处了,虽然他离过婚,至少事业有成,有房有车,逢人问起,也算辱没不掉自己。
他叫陈若愚。
葛喜没过高的期望值,见面之后也没太大失望,陈若愚对葛喜很是中意,又是电话又是鲜花,大有热恋的味道。
不知见了林朗该使用什么表情,还是尽量避免碰上为好,葛喜尽量少在走廊现身,。
大约,女子一旦被狂追却又无甚感觉时,就不容易犯贱了。
在陈若愚面前,葛喜矜持得像骄傲的公主,陈若愚是有过婚史的人,眼中时常流露出进一步的蠢蠢欲动,葛喜装做视而不见。
6
有几次,和陈若愚一起吃饭时接了林朗的手机,葛喜淡淡说:“正和朋友吃饭呢,以后再说好么?”
其实,林朗不过像往常样问她有没有时间而已,过一会,林朗便不舍弃地打过来,葛喜瞅着陈若愚笑:“做我们这行的,连吃饭都不得清闲。”顺手把手机打在震动上。
陈若愚笑得宽容而豁达。
葛喜瞅着不时微颤的手包,心中暗笑,原来,骄傲的林朗也有犯贱的时候。
夜里,她躺在**,一条条地看林朗的短信,拇指按在删除键上,把这个挫伤了她自信的男人一条条删掉。
7
十几天后的早晨,葛喜遇见了等在走廊的林朗,他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低声说:“你过来一下。”
声音,是从齿逢中泄出来的。
葛喜抽出胳膊:“在这里说吧。”
林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最近,你忙什么?”
葛喜顿了一下,笑着说:“忙做事啊。”
“我说的是做事以外。”
“呵,怎么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不过,我不想保密,忙恋爱啊。”
“和那个开着一辆新宝马却植了满脑袋假发的男人?”
“观察这么仔细啊,我都没发现他的头发是植的,有什么问题么?”
林朗顿了顿,猛地拍了墙壁一下:“没……我开始怀疑你的审美。”
葛喜听见失落的声音,咣咣当当响在心里:“你不觉得爱情是件非常莫名其妙的事?不知为什么,我一见他就喜欢上了。”
说完,抽身走了,掩上公司的玻璃门时,林朗还在走廊发呆,定定地瞅着这边,她飞快转身,怕是再看,又将管不住自己会犯贱地跑出去。
8
葛喜接受陈若愚的求婚戒指时想,如果,那天的林朗不是用带了嘲讽的口气追问而是温情说葛喜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一切又会怎样呢?
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如果,林朗不会说那句话,她不过是错误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在车祸之后错误地认为他会说而已。
结婚后,陈若愚帮葛喜清理车子,从后备箱里拎出一套污渍斑斑的座套问她“:都脏成这样了,扔了吧?”
葛喜气势汹汹夺过来:“不准乱扔我的东西!”
她抱着脏座套哭了,想起,曾有个男人,一度让她幸福地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