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人,顿时语塞,聪明让紫筠年过而立不思嫁,一些东西,一旦经眼便是望穿。
街上,梁用力攥住她的手:“欢颜……”
欢颜别脸,天高云淡,落泪如雨。
3
不是万不得一,欢颜不开口和梁说话,好象张嘴之间,隐藏着的伤口就会一跃而出,以淋漓的姿势逼迫而来,让心,无处躲藏。
一天夜里,梁小心翼翼说:“欢颜,你还爱我么?”
欢颜腾地坐起来,伤人杀心的话,窜动在胸口:“爱与不爱会有什么不同么?”
大约明白自己理亏,压根就不该问这个戳到欢颜疼处的问题,梁识趣闭嘴。
不愿哭给人看的欢颜,差点被眼泪淹死,气氛凝固成石。
欢颜的手在黑暗中扣来扣去,生生的疼,半天才说:“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我无所谓了。”
“公司要派我到蒙特利尔一年。梁盯着她的眼睛。”
“是么……”话题出乎意料,欢颜忽然地就没了下文,,单等他把分开这两个字说出口。
末了,梁说:“还没最后定,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欢颜的脸刷地寒了一下:“像你和她在一起一样,大可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两人直面时,言语间触及那个女子,于欢颜,是第一次,生生的疼在眼睛里奔跑。
梁静静地看她,半天不语。
梁走,欢颜没去送机,只是,默默依着阳台,望着高且远的天空,当飞机呼啸着掠过,泪缓缓地落下来,从阳台的一角拿过木板和小锤子,敲啊敲地敲核桃,梁敲的核桃肉完整而干净,而她敲的却是支离破碎。
走前,梁说:“欢颜,除了用一段时间请你忘却,我没有请你宽恕的资格。”
4
位于加拿大东南的蒙特利尔有漫长的冬天和夏天,春秋一晃而过,短暂到让人疑惑这个城市根本就不曾有这两个季节,那里是单车王国,有400公里绵延起伏的单车专用道,在蒙特利尔骑单车,心就像生出了翅膀,在清冽的风中飞翔………
梁在邮件里向欢颜描述着浓郁而灵动的蒙特利尔,爱或思念,独独不说。
转年春天,当满街的木槿花开得拥挤,欢颜站在了蒙特利尔的街上,梁并不知,当他看见欢颜依着租来的单车望着自己时,愣了一下:“欢颜,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蒙特利尔的春天,我知道它很短,在它没有在稍纵即逝之前,我想看一眼。”欢颜盯了梁的眼眸:“可以给我做向导么?”
笑,在蒙特利尔的街上飞过,像极了一颗颗生了翅膀的心,在城堡般的古老建筑之间一掠而过。
很久很久的后来,紫筠问欢颜:他都没道歉,你就这么便宜地原谅他了?
欢颜歪头,斜斜地瞅她:“有一种道歉比说出来更让人心动,他给了我时间忘记却不是让我流着泪去做形式上的宽恕,所以他不道歉,以道歉请求原谅的爱情你不觉得像商业谈判?”
紫筠说:“不懂。“
“那是因为——你没去过蒙特利尔的春天,每个人都有一张纯粹的笑脸,他们喜欢说LIFEISFESTIVAL(生活是快乐的)。”
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适当健忘加善待现在,幸福便会来得轻易。
因为,那些有疼的爱,不可以轻易忘怀,放弃意味着在一种疼上覆盖上另一种疼,欢颜做不到,那么,还是收回这份爱,即使它有了小小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