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谈判与信息提取
幽蓝色的厉火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停在日记本上方，散发著令人灵魂战慄的气息。工坊內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却又诡异地寂静。
卡伦的目光锐利如刀，透过“真实之眼”牢牢锁定日记本內部那团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波动的阴冷魔力源。大脑封闭术隔绝了一切外部精神侵蚀，也完美隱藏了他內心的所有算计。
“第一个问题，”卡伦开口，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与他手中掌控的毁灭之力形成鲜明对比，“关於厉火本身。你所知的所有关於它的知识全部写出来。”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实际的需求。他已经从卡斯托老师那里学到了很多，因此他对厉火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不认为16岁的汤姆在这方面会比他强，因此依靠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简单试探一下日记本，但同时他也期望能从汤姆这里获得一些意外之喜。
日记本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那极致的威胁下快速思考。墨水终於开始流动，字跡恢復了那种刻意模仿的优雅，但同时速度很快，显示出书写者的“急切”：
厉火咒的掌控更多依赖於施法者的意志力和精神强度，而非特定咒语。已知的稳定控制咒文极为稀少，且大多失传。古代北欧巫师曾使用一种名为尼福尔海姆冰息”的逆向冻结咒尝试中和，但成功率不高，且极易引发更大范围的魔力殉爆————
它开始详细描述几个古老而生僻的咒语片段和魔法阵的勾勒方式，其中夹杂著一些关於能量引导的理论。卡伦凝神阅览，同时用“真实之眼”观察著日记本魔力波动的细微变化。部分信息与他从卡斯托那里学到的以及尼可笔记中提及的內容可以相互印证，甚至略有补充。
“第二个问题，”卡伦在它书写间隙再次开口，不容它有任何喘息和思考对策的机会，“灵魂稳固方面的魔法。所有你知道的，能够抵御、甚至修復灵魂损伤的仪式、魔药或者特定魔法。不要试图用那些常见的、效果微弱的东西糊弄我。”
这个问题更加敏感。日记本的魔力明显滯涩了一下，显然意识到卡伦的目的可能直指它本身乃至其本体的弱点。
灵魂魔法是最高深也是最危险的领域，字跡显得谨慎了许多，涉及灵魂稳固，流传最广的是巴费醒脑剂的某种强化变种药剂，但其主要作用於精神疲惫，效果要远胜於巴费醒脑剂，但对真正的灵魂损伤效果有限————真正有效的仪式大多源於黑魔法，代价高昂且极度危险。例如卡伦就知道一种，是通过牺牲血亲的生命力来强行稳固自身灵魂，但这会造成不可逆的伦理和魔法污染————
它列举了几种偏门甚至邪恶的方法，有些卡伦在尼可的藏书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有些则闻所未闻。它巧妙地混合了真假信息，夸大某些方法的代价和副作用，试图让卡伦知难而退，或者诱导他走向极端。卡伦仔细甄別著，与已知知识交叉对比。
“第三个问题，”卡伦的声音依旧冰冷，无视了那些骇人听闻的代价描述，“霍格沃茨城堡內，除了你发现蛇怪的密室，还有哪些隱藏的、拥有特殊魔法效应的地点或者房间？描述其大致位置和特性。”
这是一个关於霍格沃茨本身秘密的问题，相对“安全”，但也可能触及一些汤姆·里德尔学生时代的秘密发现。
日记本这次回答得稍快一些：城堡充满了秘密。四楼镜子后面的走廊，其魔力波动在特定月相下会异常活跃，可能与某种空间扩展有关————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对面，那面墙————有时会回应渴望者的需求————还有，厨房走廊下方，並非家养小精灵厨房，而是更深一层，那里有时会传出古老的磨礪声，疑似与城堡最初的防御工事有关——————
它提供了几个地点，有些卡伦知道，有些则完全陌生。这些信息需要后续验证，但无疑提供了新的探索方向。
问答持续了一段时间。卡伦的问题涉猎广泛，从古代如尼文的冷僻释义到某些黑魔法防御术的极端应用，从链金术的材料处理技巧到魔法生物的特殊习性。
他刻意穿插著一些自己已知答案但外界极少流传的知识点，用以验证日记本回答的真实性。
汤姆·里德尔（或者说这片17岁的灵魂碎片）的知识储备確实令人惊嘆，尤其是在黑魔法和古代魔法方面，展现出极深的造诣。它的回答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掺杂误导和隱瞒，但在厉火的持续威胁下，它提供的大部分信息都具有很高的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卡伦也在小心翼翼地重塑著自己在这场“交流”中的形象。
他不再偽装成懵懂的学生，而是展现出一种冷静、理智、对力量有著强烈渴望但不会轻易被蛊惑的天才巫师形象。他提问精准，对答案有基本的判断力，对代价高昂的邪恶魔法保持警惕但又不完全排斥了解。
他会偶尔对某个精妙的魔法见解表示出短暂的、克制的讚赏（通过极其细微的、允许被感知到的情绪波动），但立刻又恢復到冰冷的质疑和追问状態。他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难以糊弄的合作或者说胁迫对象，追求知识和力量，但底线清晰，头脑清醒。
“————关於魔力核心的螺旋压缩”理论，你刚才提到的第三个稳定节点，与《古代魔咒结构推论》中的描述有细微出入，”卡伦指出一处可能刻意埋下的错误，“是记载差异，还是你有意为之？”
日记本停顿了一下，字跡重新浮现：————你的知识面令人惊讶。是我记忆出现了偏差，《古代魔咒结构推论》里的记载確实更侧重於外部引导，而非內在构建。正確的节点应该是————
它修正了答案。卡伦心中冷笑，果然处处是陷阱。
时间在问答中流逝。厉火始终稳定地悬停著，卡伦的额头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长时间维持厉火和大脑封闭术，同时进行高强度的精神博弈，对他还是有不少消耗的。
感觉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信息，也初步建立了新的“互动”模式，卡伦知道该適可而止了。逼得太紧，狗急跳墙，並非明智之举。
他缓缓地、极其控制地让那簇幽蓝色的厉火减弱、缩小，最终“噗”的一声彻底熄灭在空中。毁灭性的气息骤然消失，工坊內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隨之缓解。
日记本似乎无声地鬆了一口气，封面上焦灼的痕跡停止了扩大。
“今天的交流到此为止。”卡伦用魔杖將日记本从特製托盘上移开，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你提供的信息有些价值。记住这次交谈”的感觉，汤姆。合作，你能继续存在，甚至未来或许能体验到更多————有趣的知识。记住如果你选择对抗，那么下一次这火焰会直接落在你身上。”
他没有等日记本回应，径直將其合上，重新放入铅盒，层层施加封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鬆了口气，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袭来。他坐回椅子，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16岁的汤姆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高深且冷僻的知识。卡伦有这么多的知识储备，是依靠了尼可和卡斯托，那汤姆呢？他可是孤儿出身，即使有斯拉格霍恩的看好，但是黑魔法和古代魔法的知识也不可能教给他这么多，只能是他自己有所特殊机遇，会是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发现了什么吗？
但是卡伦明白，汤姆不可能隨便说出这些知识的来歷，还得等后面一步步来。不过这次他也得到了不少珍贵知识，也確认了日记本確实因为金妮的信息而对他早有警惕。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將双方的关係从“试探与偽装”扭转为了“胁迫与谨慎的合作”。虽然危险依旧，但至少主动权更加掌握在他的手中。
接下来，就是该思考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个危险的“知识库”了。他瞥了一眼铅盒，眼神深邃。不过还是要循序渐进，虽然它手上应该有不少珍贵的知识，但是太过急切的话可能反而会被其蛊惑，还是先晾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