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柳媚儿在庭院躺椅里晒日光,黛姐姐坐在一侧看书。
媚儿,想把宋远山送回水月观做什么?
这是那些道士们叮嘱的,我也不清楚缘由。柳媚儿慵懒的偏头枕着黛姐姐肩窝,指腹轻触黛姐姐垂落身前的几缕青丝,不过我想或许是因为道士们要宋远山对曾经犯下的过错负责吧。
姜苌黛看着远处天际悠悠的云应:那他恐怕是永无明日了。
当初为了寻找水月观,姜苌黛不仅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同时翻遍古书典籍。
曾在一残本之中,阅读过关于水月观的些许描述。
此观中修习道法,使人永世长生,亦能使人经烈火酷刑,剔骨消魂也不在话下。
一路从长洲至新都的岳月和容悦,两人带着一幅苟延残喘的骨架来到密林湖畔。
岳月举着火把看向一直在箱子折腾不停的骨架念叨:这人都死了,居然还不消停,真是烦人!
容悦想抬头看了看明月,忽地一阵清风将湖畔浓雾吹散,眼前骤然清晰。
那平静的湖面弥漫数不尽的骷髅,它们伸展枯骨双手似是索命般的聚集而来。
岳月一刀斩断箱子的绳索,随即将箱子踢进湖里念叨:我们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啊。
那箱子很快就成了碎片,只剩一幅骨架的宋远山被骷髅们活生生的强行拽入湖里。
一瞬间翻涌的湖水可谓是壮观的很呐。
其间隐隐还能听见宋远山的哀嚎,岳月探手捂着耳朵念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
难怪这里一直长年阴寒,想来就是因为他们的怨念吧。容悦从军多年,假若不是亲眼见到这般地府场面,恐怕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信的。
岳月探手抓住容悦的手出声:你啊,别再多情善感了,这地方瘆得慌,咱们快些走吧。
容悦微愣的看着拉住自己的手,唇瓣微启道:你真是没大没小,我看这回你顺路回家去吧。
你想赶我走?岳月偏头看向容悦,眼眸满是委屈和愤怒。
我不是赶你走,而是你正好顺路回新都,难道就不想回家去看看你父亲吗?容悦避开她的目光,试图挣脱开她的手。
岳月却不肯依,死死的握住容悦的手念叨: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做梦去吧。
容悦无奈的跟随她穿过密林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再苦也没有你苦
。岳月气的心口疼,偏头瞪着容悦,人家长公主心里只有柳、柳姑娘,你在一旁看着她们卿卿我我,难道不苦?
这是我自己的事。容悦难堪的偏头避开目光应。
好,这是你说的啊!岳月生气的甩开容悦,气恼的上了马,红着眼看向一动不动的人,老姑婆,我是看你又老又丑才可怜你,看来我真是瞎了眼!
说罢,岳月骑马转身顺着官道消失在视野之中。
容悦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山林,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
长公主曾交待过自己,现在自己已经是自由身了。
可天地之大,何处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春夏交接之时,柳媚儿在院落里给黛姐姐缝制有些破旧的佩囊。
黛姐姐,这不如换新的吧?柳媚儿认真分着针线出声。
姜苌黛悠闲的坐在一旁看书固执道:不行,我就要这个旧佩囊。
柳媚儿眼眸露出几分困惑,明明新的更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