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离开医院。”
池骋这一昏迷,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吴所畏几乎住在了医院。
他在icu外的陪护区有了一张固定的折叠床,每天的生活就是照顾池骋,和他说话,帮他擦洗身体,按摩肌肉防止萎缩。
起初,池骋的父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池母几次哭晕过去,池父一夜白头。
在极度的悲痛和焦虑中,他们将一部分怒火转移到了吴所畏身上。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惹上那种人……”
池母在一次探望时,红着眼眶对吴所畏说。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池父虽然没说什么,但眼中的疏离和责备显而易见。
吴所畏没有争辩,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对不起。但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他,直到他醒来。”
“你陪着他有什么用?他能醒过来吗?医生都说希望渺茫!”
池母情绪激动。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会放弃。”
吴所畏抬起头,眼神坚定。
“他是为我受的伤,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如果他真的醒不过来,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池母还想说什么,被池父拉住了。
他看着吴所畏眼中那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最终叹了口气:
“随你吧。”
转折发生在三个月后。
池骋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医生暗示可以考虑转到专门的康复医院进行长期护理。
这时,池家从国外请来了顶尖的脑科专家团队。
专家在详细检查了池骋的情况后,对池父池母说:
“患者的脑干损伤确实很严重,但大脑是个神秘的器官。我们现在能做的医学干预有限,更多的是靠患者自身的求生意志和神经系统的自我修复。”
他看着病房外执着守候的吴所畏,问:
“那是谁?”
“是……我儿子的伴侣。”
池父说。
专家点点头:
“我观察他好几天了,他每天都会来和患者说话,讲日常生活,回忆过去,虽然患者没有反应,但他一直在坚持。从医学角度来说,这种持续的、来自重要他人的刺激,对昏迷患者的促醒是有积极意义的。”
“您是说……”
“如果患者有非常珍视、非常重要的人,让这个人多陪伴、多交流,成功的概率可能会增加。”
专家认真地说。
“爱有时能创造奇迹,这不仅仅是感性的说法,在神经科学上也有一定依据——熟悉的声音、情感联结能刺激大脑相关区域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