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
他恨不得把脸埋进杯子里。
“不过,”
池骋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
“有件事,得说清楚。”
吴所畏的心提了一下,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小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
池骋的声音很平稳,没有回避,又顿了顿,看着吴所畏低垂的眼睫,继续说道:
“没顾及你的感受,是我的错。我道歉。”
这番坦然承认错误。
这完全出乎吴所畏的意料。
他以为池骋会不屑解释,或者用他一贯强势的态度把事情带过。
如此直白的道歉,反而让他准备好的那些赌气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但他心里那点芥蒂并非一句道歉就能立刻消除。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
“你驰骋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凑上来的人。”
这话里的酸意几乎能溢出房间。
池骋听了,却不怒反笑。
他伸手,抬起吴所畏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吴所畏,你看着我。”
吴所畏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只好对上池骋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坦诚,有无奈,还有一丝……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我池骋要是真想找别人,用得着遮遮掩掩?用得着编这种借口?”
池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要是只图新鲜,玩腻了就走,你觉得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睡在我的床上,对我又打又骂,还敢喝得烂醉让我收拾残局?”
吴所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池骋的逻辑简单、直接,甚至有些霸道,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心里那层自以为是的硬壳,露出了里面柔软而不安的内核。
是啊,如果池骋的心思那么容易动摇,他们根本走不到今天。
“脑子清醒了没?还疼不疼?”
驰骋看他好了,语气恢复了平常那种带着点不耐烦的关切。
吴所畏躲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揉痛的地方,闷声说:
“……好多了。”
池骋站起身:
“起来洗漱,出去吃早饭,或者我煮面。”
“煮面吧。”
吴所畏立刻说。
宿醉后的胃,需要点热乎清淡的东西,而且,他有点贪恋此刻家里这种刚刚和好的、带着点小心翼翼又无比温馨的氛围,不想被外人打扰。
池骋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吴所畏听着外面传来烧水、准备食材的动静,心里那点残存的疙瘩终于彻底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