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圣椿道:“郑郎是殿下的亲信,殿下自然要偏帮。”
萧玠终于转头看他,“郑郎是我的亲信,更是皇后殿下的外甥,与我亲戚一体,害我又有何益?再则,厌胜之人要害的是我,王郎,被害之人哪有偏帮凶手说话的道理?”
他对皇后道:“我去的巧,见二位叙话,不便惊扰。要走时瞧见崔娘子赠予郑郎一枚香囊,殿下不信,要他出示就是。应当收在他袖子里。”
杨皇后叫道:“阿绥。”
我看向郑绥,见他脸上血色已褪。这并不像清白得证之态,反而像被当场揭穿。
他形容矛盾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
这一刻,没有人如释重负。他抬头望向萧玠,萧玠冲他淡淡笑了,说:“并非故意偷听,还望见谅。”
郑绥动了动嘴唇,讲不出一个字。
如此逐一盘问完已是日沉西山,诅咒之人依旧毫无踪迹。皇后便再次发令,将众人分别押解下去,由龙武卫逐一搜身。
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交给龙武卫审问,反叫宫闱妇人指点,平白耽误功夫。
但皇后并不像这么平庸无能之人。
我怀揣疑惑,跟随众人鱼贯而出。走到门槛前,我回头看去,一殿夕阳,如一池火光。皇后牵住萧玠的手戴一枚戒指,宝石光射在他颊边,落下蓝疤,如同泪痕。
前方龙武卫已经呼喝,拖拉什么,还不快走?
我抬步跨出殿门。
直到翌日天明,龙武卫才传来消息,谋害之人有了消息。
萧玠从榻上合衣坐起,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谁?”
阿子将一只托盘端上前,上面是一包银针,并一条汗巾。
尉迟松请他过目,抱拳道:“此二物是从教坊沈娑婆身上搜得。据臣调查,此类厌胜需取人偶,写明生辰八字,刺银针,置床下。再取殿下的头发指甲埋于宫室东处,若不能,可以由贴身衣物替代。臣问过阿子,这是殿下的汗巾。”
萧玠看向那条汗巾,眼前画面呼啸闪过。
芙蓉汤池,人影交织。
屏风后探出一只手,放下一套干净衣物。
他携衣而入,又匆忙换衣而出……
这是他那日所系的汗巾。
皇后见他神情,抬手抚摩他后背,蹙眉问:“他如何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