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打量萧玠,再看看郑绥,慢悠悠把手抽回来。
有戏看,干嘛吱声。
外头花草茂,影子借阳光投入阁中,一室好春光。那光芒叫萧玠声音烁然:“小郑将军言重了,快起来吧。你急着见我,是有什么要事?”
郑绥正起身,动作一顿,等站定后看向萧玠,“臣拜见殿下,只能是因为要事了吗?”
萧玠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
我只怕他拿我当借口,适时道:“殿下同郑将军去吧,臣这边没什么事。”
郑绥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我尚摸不准他脾气,万一真是个心狠手毒的,我只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城门一把野火烧不坏,池鱼命就这一条。
萧玠找不出话,只得起身,将我的手小心放好。我心中一紧,以为会从郑绥眼中看到冷箭,抬头,却见他垂下眼皮,叫任何人都看不清目光。
萧玠如何也想不到,竟有一日和郑绥走到相对无言的地步。
他们两个从书房里站住,半晌,还是郑绥先开口:“殿下玉体安和吗?”
萧玠道:“都好。陛下给我换了新方子,今年春天咳嗽也没那么厉害了。”
郑绥颔首,从袖中取出一物,道:“臣做了新的枇杷膏。”
萧玠视线落在那八角瓷盒上,似乎能够嗅到枇杷清香,他轻轻笑了笑:“这一阵单吃药吃惯了,倒也不那么想了。”
郑绥手腕滞了一会,也缓缓收回,道:“臣和崔娘子没有相私。”
萧玠静静道:“你们是未婚夫妇,纵有情意,也不会是私情。”
他吸口气,再次改换笑脸:“听说你们定了日子,是在今年,还是明年开春?”
郑绥默然片刻,道:“臣离京在即,下个月初,便与崔娘子去户部登记。”
萧玠似乎浑身一僵,到底将头垂下来,问:“不做昏礼吗?”
郑绥道:“她与臣同去。”
一瞬间萧玠以为自己听错了,断断续续咳嗽起来:“人家是个女孩!没有昏礼没有过门,能叫人指着脊梁骨戳死!你再急也不能这样把她往死路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