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她薄弱的面子,给他击得破碎,委屈,酸楚,愤怒齐齐聚集向她心口袭击。
方子芩憋着一张红脸,她身子往下沉,抬眸狠狠瞪着他:“放手,我不需要你搀我。”
“你发什么疯?”
狠起来,她连自己都骂:“对,我就是发疯,所以你离我远点,不然被疯狗咬了可不负责。”
方子芩所有的情绪都倾尽在这一句话里,以至于有些声嘶力竭。
周湛的目光,愈变得不再柔软,跳出几分不悦。
两人面对面,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她龇牙咧嘴,他抿唇隐怒。
约莫过去半分多钟,周湛喉结翻动,他蹲下腰伸手捡地上的东西。
可手刚碰到,方子芩快手夺过,眼珠子棱圆了瞪着他:“你跑来这,想干什么?”
他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你家把这买了,我不能来?”
从那次车中表白,遭到他冷漠对待后,可以说她一直在躲着他。
生怕见到他时,自己颜面无存。
而实际上,所有不好的预感都能成真,在周湛面前这一摔,不仅是摔掉了尊严,还有骨气。
方子芩成了一个笑话,他却是那个看笑话的人。
寒风在身边呼啸,如锋利的刀口子,划在她脸跟心上。
又冷又痛,两人对峙着,多待半秒钟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周湛直直看着她,看她那张极度冷淡的脸,问:“你在怪我?”
努力维持住面色无异,方子芩开口道:“我拿得起放得下,不怪你。”
“上车聊。”
“大可不必。”
她两只裤腿全是乌漆漆的泥水,露在外面的脸,冻成猪肝色。
死死拽住水果袋子的手也好不到哪去,根根指骨突出泛白。
周湛心头涌上几丝难言的情绪,不由分说的,他伸手揽住方子芩腰,抱起她几步往车上走。
“嘶……”
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传来,搂着她的手猛然紧收,那张平静的俊脸也失了色。
他不放手,她就不松口。
周湛颀长的身躯立在车门前,绷牙强忍:“你真是属狗的。”
方子芩无法回声,瞪着眼珠子看他,那双娇俏美眸中无不是**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