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桌上的酒,终是端起喝了。
周湛喝完一杯,方俊生又马上倒满,不知是他真心情好,还是盛情难却。
每一杯都照单全收,不到十分钟连续喝下去五杯酒。
酒量再好也抵不过这种喝法,到最后一杯时,他脸色明显闪过抹异样。
端在唇畔的酒杯顿了半秒,随即喉结翻滚,一饮而下。
吊灯崭白的光兜头照下,方子芩看到周湛那张俊美面孔,有一闪而逝的醉意。
但他隐藏得十分好,一般人看去,根本无从察迹。
喝到差不多时,周湛起身,稳稳站在那丝毫不像个喝多酒的人。
他还清醒的跟宋玉容打招呼:“阿姨,谢谢今晚的款待。”
要不是说话隐隐带出来的酒气,方子芩都觉着他压根没喝过酒。
“子芩,你要不跟小湛一块回去吧?也懒得到时候再跑一趟。”
有方俊生在,宋玉容不好当场点破两人关系,她示意方子芩一眼。
周湛很配合,手臂揽住她肩膀,语带宠溺:“走吧!咱两赌气归赌气,别让家里人担心。”
余光扫着肩头那只修长的手,她挤出抹笑:“宋姨,那我先回去了。”
方子芩回家住是打着周湛外出沪城,在家养病的幌子,眼看病也好了,再住下去不光是方俊生起疑,外人更疑。
前两天,她在楼下溜皮豆,同小区的大妈还寻上问下。
宋玉容抿着笑,把两人送到大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待人一走,方子芩搀在周湛胳膊上的手,迅速收回,淡淡出声:“我去温然家住,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他估摸醉得不轻,脚底飘忽,才会倚着花坛坐下。
她目露防备的看着他,透过路灯昏暗的光线,周湛那张冷峻的面上,此时醉意深重。
明显的喉结上下翻滚,神情显得迷离不清。
方子芩刚要说话,周湛撑着花坛旁的垃圾桶吐了:“呕……”
看他那样子,像是很难受,脸都憋得通红。
周湛吐得已经有些虚,本是双手撑在桶盖上,换成了整个小臂摁在上边。
“有这么夸张吗?”
即便难受,他硬着头皮掀了掀睫毛,露出双犀利的眸子,声音压低:“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倒是滴酒未沾,话说得响亮又讥讽。
被周湛一个冷眼扫来,方子芩眼底很快的闪过抹心虚,扯扯嗓子:“我去给你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