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撑着两只冻得通红的脚,步履艰难。
迈巴赫从身后缓缓驶来,在路边停下,驾驶座探出半颗头,乔东升在喊她:“方小姐,周总让我送你回去,上车吧!”
冷风打得她脸都紫了,可眼神中那抹倔强分毫未减。
见她有所顾虑,他又好言劝道:“周总不在车上,他自己打车回去了。”
方子芩眼睛弯了弯:“谢谢。”
待人上车坐好,他调高车内温度,问:“方小姐是要回漓江山水吗?”
她垂着视线,有些发楞,闻声微微抬起眼帘:“去皖江苑吧!”
温然住在皖江苑,百来平的小公寓,是温父送她的成年礼。
车快速驶入康阳大道,方子芩蜷缩着靠在车门上,车内温暖的气温,依旧没能让她身子暖和半分。
那种刺骨的凉,往她心口上扎。
“方小姐,还冷吗?”
方子芩长而浓密的睫毛压住眼底的落寞,她出声:“还好。”
她跟周湛之间一个是油,一个是火,一点即着,每回见面就互掐,比这场面激烈的多了去。
唯独这回,乔东升有些难以言喻:“方小姐,回头我劝劝周总,你们之间朋友还是可以……”
“不必了。”
透过车内后视镜,他看了方子芩一眼,她脸上的决绝都要溢出来。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到的皖江苑。
温然就打马路旁的树下站着,披了件貂绒斗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脸竖得板正。
乔东升刚降下车窗。
她带着明显的怒气走上来,口吻呛起不善:“他周湛算个什么东西,有权有势就能随便欺负人?”
方子芩找她接济,那必然是被欺负了去。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措辞放尊重点。”
乔东升让她吼了个猝不及防,眼底带着三分惊,七分不耐。
方子芩扶门下来,白里透红的脸上熏着残留的酒意:“好了,你别乱说话。”
两人打小儿处到大,恍恍惚惚跨过二十来年,感情之深。
温然瞧她模样,心眼儿都揪得疼。
脱了身上的貂绒,给她披上,语气怒中带嗔:“怎么弄成这样?”
“外边冷,上去再说。”她努力挤出抹笑,可笑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