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沉了口气,出声问:“戴家那边怎么说?”
沈召清姿态闲懒,头仰起朝天花板吐口烟圈:“这事你就别管了,事是在他的地盘惹出来的,让戴家自己去解决。”
说完,他又给周湛补了针强心剂:“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派人过去暗中盯着。”
戴成林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说一不二。
倒也不是周湛不信他,只是怕中间横出岔子。
……
第二天,海城派出所。
方彦在当地警局待到第九天下午,终于等到了方子芩来探视。
仅仅几日不见,他黑白参半的短发,乱糟糟裹在头顶。
显得十分狼狈颓败。
他面容憔悴,浑浊的眼中泛着红血丝:“方子芩,我没你这个女儿。”
两人面对而坐,明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女关系。
此刻却好似仇敌,互捅刀子不爽。
“爸,这一切不是您自己造成的吗?”
方彦被她眼底的轻蔑刺痛,他张开裂皮的唇,却如鲠在喉吐不出声。
方子芩咧嘴笑着,不过是冷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来。”
“你……”方彦眼皮直跳。
她冷声呵斥:“你对不起我妈当年的倾心相付,更对不起宋姨这么多年的苦心付出。”
比起他的颓败与顽固不冥,她的心更痛。
所有人都说她方子芩命好,出身衣食无忧,继母又待她如己出。
在最好的年华,还嫁进了周家这样的大门户。
往后的日子那是荣华富贵享不尽,夫贤子孝堪称人生赢家。
没有人知道背后的真相,辛酸苦楚。
如果可以,她更愿出生在普通人家,父慈女孝,家庭和睦,父母恩爱。
方子芩永远都记得,当年她母亲痛哭着离开,那种无奈又无助的眼神。
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她胸腔,痛了这么多年。
更记得宋玉容流产住院时,她无意间撞见父亲跟人偷q,那种恶心厌恶到窒息的感觉。
直至今日,那种感觉都犹在。
这么多年过去,恨与怒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日复一日的茁壮。
方彦心虚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