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回忆着路上打听到的闲言碎语,嘴里磕着瓜子道:“这、我有所耳闻,是因为、有一对神明、救了他免于、天惩!”
三娘点点头,肯定道:“对啊,所以岑无妄受他们教诲,他一个魔主,偏走正道,以君子之行要求自己,你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看什么书!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哎呦呦,哪个正经妖魔会看这玩意儿啊。”
花焰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三娘道:“嗯嗯,那跟那群、守着他、的妖魔、有什么关系。”
落居安从她手里抓了一把瓜子,道:“当然有关系,他这个家伙太别扭了,总端着一副不适合他的架子,他都要忘了自己是谁,久而久之下去,人是会疯的。之前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挑战他的底线,他还能风平浪静地装下去,一旦遇上了,本性会彻底撕开虚伪的面具,真正地暴露出来。”
空青不知何时加入了他们,也开口问起来,道:“哦,姐姐常说日久见人心,所以时间久了,岑无妄就当不了君子了?那群纠缠他的妖魔最后怎么了?”
三娘拍了拍手上瓜子壳的碎屑,道:“虐杀了。”
这关主大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为关风平浪静之时,他消失个十天半月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可有一次他却消失了将近半年,那群窥视他的妖魔甚至不惜在无为关杀人放火,都没有逼他露过面。
正当大家都以为岑无妄是不是死了,正暗中商量怎么瓜分无为关时,他终于出现了。
那群妖魔又喜又气,为了报复岑无妄让它们的美梦破碎,使唤着棱镜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脸上后背,这半年不见,它们要将岑无妄细微的变化都清清楚楚挖出来,满足它们想“掌控”岑无妄的欲望!
众妖习惯了岑无妄对他们的行为熟视无睹,可这次岑无妄选择动手了。
铺天盖地,不知哪里来的鳞片,纷纷穿进棱镜之中,瞬间出现在窥视岑无妄的妖魔面前,红光一闪,红鳞穿透它们的双眼,每个妖魔哀嚎不已,脸上都留着长长的血泪。
妖魔们终于意识到岑无妄动怒了!它们有的开始逃窜,有的开始求饶,无为关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而岑无妄呢,闲庭散步一般,不嫌麻烦地一个个地找齐它们,将他们带到了识缘峰。
将用来监视自己的棱镜围住了它们,棱镜的另一端则是出现在了无为关各个有人、妖、魔、鬼的地方。
无为关众人从其中看到了无比血腥残忍的一幕。
大大小小上万个妖魔,被红鳞穿过眉心,控制着它们的神智,开启了残肢断臂狂飞的厮杀,它们像不知道疼痛一样,剖腹挖肠还得不知疲倦的打下去,最后身体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开始一口一口咬上自己的肉,活生生吃了自己的,甚至有的将自己的鲜血放干,直至成一具枯尸。
无为关众人那一天见到了千奇百怪,惨不忍睹的死状。
最后无为关下了一场雨,整整下来一个月,才将鲜血冲刷干净,奈何血腥味却已经融在了雨里,无为关里里外外都是死亡的气息。所有人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行将踏错了哪一步,变成了这位天煞魔物关主的手下亡魂。
也是那天起,无为关众人才明白,凭什么他一出生,连天道都迫不及待地要剿灭他。
他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花焰嗑瓜子的手一僵,道:“怎么听个故事还有点名提问的环节,姐姐你也太没有情趣了。”
三娘美目嗔怒道:“我是在提醒你呢,臭小子你好心当做驴肝肺。今日知道他什么德行,可就别想着继续拜他为师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情绪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疯取了你性命的人,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是不是傻子?”
花焰不假思索:“我不是啊。可话不能这么说,我一未纠缠,二不曾偷窥,那群魔物也是先在无为关惹事,后被杀鸡儆猴的,我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哦不对,若有问题的话,可能就是岑无妄他太心善了!”
心善二字一出,落居安忍俊不禁,三娘仿佛看到了个傻子。
花焰道:“这群人不就是来认主人的吗。可以,那就告诉它们,想当我的手下,每人身体里需要下一个毒咒,让它们只能受我驱使和控制,这样才算忠诚,若有妖魔拒绝,那就让它们成为愿意受咒的手下,真有野心想当心腹者,还是混吃等死,指望利用魔主名气狐假虎威者,一目了然。甚至,从此也有人帮我处理无为关的琐事了,一举多,简直快哉。偏偏岑无妄太过善良,没有这些心眼。他若早点收了我当徒弟,这不就惹不上这种麻烦了?”
三娘道:“年纪轻轻,谁教你的这些……”
花焰笑道:“哈哈哈哈过奖过奖,家教森严,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三娘扬了扬眉,不对这个所谓“家教”多加置评。
只有空青沉思许久,犹豫开口道:“下毒啊……花焰姐姐这不太好吧?”
花焰双手一摊道:“妖魔的信条是弱肉强食,欺骗和背叛信手拈来。它们想利用岑无妄的力量一步登天可以,我防范它们反噬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更何况一切自愿,别又想捞好处,又不愿付出代价。谁也不欠谁的。”
空青一时反应不过来,陷入了沉思。反而落居安眼睛一亮,满是欣赏道:“看你处处为岑无妄考量,是不准备放弃让他当你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