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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林则徐1959>第七章 赴开封抢堵黄河 开支杀鸡骇猴

第七章 赴开封抢堵黄河 开支杀鸡骇猴(第3页)

小船从护城堤西北角顺流往东,开封城遥遥在望。眼前全是泥滩,不时看到露在外面的屋脊、树梢,偶尔也有斜插入泥的船尾或桅杆。高步云告诉林则徐,开封城外淤泥有的深达数丈,浅处也有三四尺。城外村庄无一幸免,居民被淹毙者十之四五,在护城堤附近居住者比较幸运,都跑到堤上去躲过一劫,但多半来不及携带衣粮;其他村落就更惨了,或者爬上屋顶,或者攀到树上哭救哀号,无奈无人可应。往往数日吃不上一口饭,喝不上一口水,或者饿死屋顶,或者饿极了投水自尽,真是惨不忍睹。有人乘船想逃走,但水势太猛,不少船被打翻。

船到了开封城的西北角,这里顺着西城墙建了三道挑水坝,导引河水东流。城外淤泥离城墙顶只有三四尺,城北门附近,已经用土石垫起了一个坡道,人、车可直登城墙。城墙上的雉堞在大水漫城时全都拆光用于抢堵,成了光秃秃的平顶;所有城门楼也都拆光,只余木架,上覆席片做官棚。

高步云说:“水冲决护城堤后,六月十六日晚到达开封城下,登城一望,月光照耀,势如滚雪,一喷数丈。四面只听得如雷如钟,轰轰作响。当时牛抚台不在城中,张藩台、况臬台、邹太守等官宪纷纷登城,分工抢堵城门。无奈埽料奇缺,就把城堞、望楼全拆了,后来几次水涨遇险,又拆贡院,先是围墙,后是经房、主考房、内外监试、提调及各所房屋,十天前,河水再次猛涨,又把一万余间号舍全数拆除,如今只存大门和明远楼了。”

河南贡院林则徐再熟悉不过,雍正年间扩建,号舍一万一千八百余间,明远楼高四丈有余,当时号称高广甲天下。科甲出身的人无不对贡院情有独钟,林则徐连连叹息说:“可惜了,可惜了。”

高步云说:“也是没办法的事。城墙一再遇险,西城外又要修挑水坝,埽料奇缺,一块砖卖到十二三文。”

小船在挑水坝边停下,这里有临时搭建的码头。他们跳上码头,踩着绵软的新垫小道到了北门附近。开封府的差役在此等候,说:“邹太守到东城安排清赈,派小的在此恭候林公。”

林则徐顺着土坡登上城墙,只见四面城墙都是人满为患,尤其是东城墙宋门、曹门附近,更是熙熙攘攘,犹如集市;往城内看看,只有东北隅和城中间有部分房屋没有被水,十不及二三,其他皆在水中,有的只余屋脊。

开封府的差役告诉林则徐,这次河水进城,灾情极重,除布政司署、粮道署、开归道署、开封府署和数条街道无水外,余皆深八九尺、四五尺,浅处也有二三尺。民房倒塌无数,百姓只能到城墙上躲避。有些商铺只好到城墙上买卖,曹门、宋门一带几成集市。

差役头前带路,在曹门城上见到了开封知府邹鸣鹤。他脸色黝黑,眼窝深陷,显然是操劳过度。但精神头还好,他说:“最近有人上书抚台,说放赈中弊端百出,地保借机渔利,开写虚名,随意冒领;衙役串通地保,冒领侵吞。近两个月,全城都忙着堵水护城,事出仓促,户口不清,里面肯定弊端百出。现在水势减落,可以稍稍喘口气了,腾出手来,安排人清查户口,一一核对。”

林则徐说:“邹太守两月以来衣不解带,夜宿城头,牛抚台和王相国都是交口称赞。邹太守一心为民,真是令人钦佩。”

邹鸣鹤说:“林公,过奖了,职责所在,应当如此。百姓称我们一声父母官,关键时候,怎么能弃民于不顾!”

林则徐说:“相国和牛抚台,都让我来向你请教治河的方法。”

邹鸣鹤连忙摇手说:“林公,你是治水大家,我何敢班门弄斧。实话说吧,牛抚台特意让你我见面,意不在此。他知道王相国对您极为信赖,是想通过您影响王相国,尽快拿定主意,不要再有迁省之议。”

林则徐说:“王相国昨天已经明确表示,省城可守不可迁,决口应堵不可漫,牛抚台当时在场啊。”

邹鸣鹤说:“相国来此半月有余,三次进城,迁省之议多次反复,牛抚台实在放心不下。我有开封六不可迁之议,抚台是想让你我见一面,以坚林公之志。其实,牛抚台是多虑了,以林公之智,迁省城、任泛滥,这样荒谬的事情怎么会看不透,何须我饶舌。林公,理由我不必说,你只听一听开封父老的声音,就知道城能不能迁,河该不该堵。”

邹鸣鹤站到一堆砖头上,大声说:“父老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喜讯,曾经任过咱河南布政使的林公,大家翘首以盼的林公来到开封了。”

他把林则徐拉到砖堆上,城墙上立即人声鼎沸,有的高喊林大人,有的说林大人来了就好了。邹鸣鹤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说:“父老乡亲们,林公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开封城能不能弃?”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不能!”

邹鸣鹤又问:“你们告诉林公,决口该不该堵?”

众人高喊:“堵,堵!怎么能不堵呢!”

有一个老者拉住林则徐的手说:“林大人,你当了几个月的河南布政使,河道总督也只当了三个月,可是俺们河南人都服你,你是个能人,你能把河道上的人治住。一个月前听说朝廷派你来开封,俺们都说,林大人来了就好了,都盼着你来呢。”

林则徐说:“老人家,我如今是罪臣,是被朝廷派到河上来效力的。”

老人说:“咱不懂朝廷的事,只知道林大人是好官,只盼着你赶紧帮着堵住大河。”

林则徐点头说:“老人家放心,我会尽力的。”

邹鸣鹤陪林则徐下了城,到开封府去小坐。他说:“林公,开封府出了个包龙图,谁坐这个位子,都不敢愧对良心。”

说起治河的事,邹鸣鹤说:“河上的人真是靠不住,全都钻到钱眼里。大水围城,开封五门全靠士绅主持填堵守护。后来牛抚台曾经把河营的几百人派到曹门去,让他们与士绅一起负责东城一带的救护,结果第二天士绅就向抚台请辞。原来河营的人嫌士绅办事认真,他们无可蒙混谋利,设法把士绅排挤出去。牛抚台心里明镜一样,坚决不答应。结果河营的人处处闹别扭。天下最烂的衙门就是河道上,最贪的官非河官莫属。”

林则徐最清楚不过,河道上的银子,每年都是数百万两,可是真正能用到河工上的,十不及二三,都被层层分肥,已经视为惯例。而且各级官员从河道上沾点光,也成了惯例。北上会试的举子,按惯例都可七攀八附,到河道衙门拜会,讨得一笔盘缠。“打秋风”一词据说就是从河道上起源的。

林则徐说:“咳,河道上腐败,尽人皆知,也不能全怪河上。黄河要抢堵决口,绕不过河道上,还必须用他们。”

邹鸣鹤说:“用,那是将来的事,再说,朱河帅还在路上,至于文河帅,恕我直言,此人自以为是,糊涂至极。我劝林公少与他和他的亲信属下接触,不然会受他谬论贻误。”

林则徐说:“王相国的意思,让我尽快调查一下河情水情,还说让我跟着你跑跑河上。”

邹鸣鹤说:“林公,你也看到了,我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法陪你。这样,我派两个人带一顶肩舆跟着你,你走累了就坐肩舆;再派一个略通文墨的帮你抄抄写写,然后再派两个人,负责带着绳尺,帮你测量。至于河道上的人,让高司马派个可靠的人陪着你好了。”

所谓高司马就是指高步云的哥哥下南厅知州高步月。他做了多年知州,对祥符段黄河十分熟悉,而且人品官声都不错。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但林则徐力辞了肩舆。他说:“邹太守,我是戴罪之人,坐着肩舆出现在河工上,那可真成了笑话。”

邹鸣鹤说:“林公,河工上苦,你是知道的,风里来雨里去,你已经五十有七,我担心你吃不消。”

林则徐说:“谢谢你的美意,我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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