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朱由检断然否决,声音斩钉截铁:“诸位皆朕之肱骨,岂能轻易弃之?”
开玩笑,眼前不管是倪元璐也好,王承恩也罢,都已经是证明了忠心的人,这在乱世中尤其难得。更別提林尚荣关係著海船的路子,还有他了大量功勋换来的军队。
这可都是他来日东山再起的资本!
一个光杆皇帝跑去南京?他可不擅长跟那些老油条们玩政治斗爭。
再或者有什么意外,半路落到某个军阀手上,被迫当了汉献帝也未必没有可能。
“朕意已决,我们要生同生,要死同死,无需再议!”
倪元璐一听也急了:“可闯军封锁重重,我们纵有一时的胜利也终究是困守孤村。若不儘快南下,待闯贼稳住京师局面,调集大军前来,张家堡弹丸之地,如何能守?”
“况且,闯贼已向天下宣布了陛下驾崩的消息,若不能儘快现身南京,主持大局,只怕天下人心离散,南都诸公另立新君,届时咱们即便脱险,亦恐大势已去啊!”
倪元璐的声音带著颤抖,说出了最致命的一点。
时间,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李自成散布崇禎“自尽”的消息,就是为了造成大明中枢崩溃、群龙无首的局面。如果南方留守的官员们在绝望或別有用心的势力推动下,仓促拥立一位藩王继位,那么朱由检即使千辛万苦到了南京,也將面临身份尷尬、甚至被视作“假冒”的险境。皇统之爭,歷来是你死我活!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连王承恩都脸色煞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才更不能分兵!”
朱由检何尝又不知道这点?
乱世之中,素来兵强马壮者为天子。他现在积攒下的每一分力量,都將是他未来正统性的保障!
“可。。。。。。”
“没有可是!”
朱由检一拍桌案,低声喝道:“南京固然重要,但若朕孑然一身,手无寸铁地到了那里,与那些盘根错节的江南官绅、拥兵自重的军阀相比,有何优势?他们今日可以奉朕为主,明日若利益不符,亦可弃朕如敝履!甚至……鳩杀、幽禁,古来有之!”
朱由检著两天也想明白了,原主为何最后也不跑了。
除了单纯赌气外,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已经威望扫地,“天命”尽失了。
如果人死了,那他固然是人死为大,可以成为一面旗帜,被后人追諡、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