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如果语气没那么冰冷理智，内容也没那么冷酷无情就好了。
裴清昼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仍是温和的：“你要说的就这些？”
“……嗯。”
“奚琅。”
他很少叫她的大名，遑论以这样严肃的语气。
奚琅心口倏地一跳，迟疑片刻，转头去看他。
此刻那双一向温和的眼眸里仿佛凝固着两团浓墨，黑沉沉的令人心生不安。
“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单方面终止我们的婚约吗？仅仅是这个理由？”
奚琅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现在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很想回答“是”，话到嘴边，才发现并不全是。
那又是为什么呢？
裴清昼看出了她的犹豫，眼中墨色微微化开了些，“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不答应，这对我太不公平。”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奚琅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她轻轻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公平的？”
裴清昼哧地一声笑出来，无奈道：“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和我解除婚约，你不妨现在就下车去大街上随便找个路人问问，看他们怎么说。”
奚琅：“……”
“抑或你准备就拿这个理由去跟长辈解释？他们不一定听得进去。”
要是知道裴清昼早就对奚琅有感情，莫说裴老爷子了，奚家几位长辈、尤其是疼爱奚琅的那几位，怕是心里更高兴。
奚琅没有反驳，紧绷的脸色也略有缓和。
见她这样，裴清昼悬着的心微微回落，“思思，婚姻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把这种话轻易说出口。”
他试探着伸出手握住她的，除了起初微不足道的一点抗拒之外，之后便很顺利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我承认，我并非完全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你的回应，你现在不能给我回应，不代表以后不能，但你总要给我机会，不要立即否定一切。”
奚琅收回目光别过头不再看他，好在那只手还留在他手心。
“你这两天状态不佳，或许换个环境也好。”裴清昼没有做出越矩的举动，慢慢松开手握回方向盘，启动车子。
“我送你回奚园住两天，你要还想去别的地方换换心情，记得跟我说一声，”他笑了笑，语气轻松，“至少，我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夫。”
“对不起。”奚琅忽然说道。
裴清昼一愣，“嗯？”
奚琅轻声解释，目光低垂，双手手指头无意识地交缠在一起，“我刚才的话有些冲动，并非出自全然的理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