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盛怒之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他们手上分明没有温婉这个人。容时轻飘飘地甩了个眼神给前面驾驶座上紧握着方向盘的季特助,后者表示会意。紧接着,季特助还没来及出手,现场又是一番混乱。明媚已经结果了杀父仇人的性命,她觉得,可以去黄泉和父亲团聚了。很多事,她不想去面对,比如夜战,比如死去的孩子,再比如温婉。明媚一心求死的模样让夜战神色有了一丝裂痕。他现在,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他们完蛋了扳动扳机,那颗子弹却没有打出来,明媚反复扳动了几下也没有反应。她突然想起来,这把枪有十二发子弹,在枪膛上事先上一个就是十三发,可是她没有。这把枪要了十二个人的命,一发都没剩下给自己,她以为,她可以死的很好看的。来人身穿黑衣劲装,看身段就知道是个女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了脏兮兮的地上。可她的胸口却中了致命一枪,血流成河,已经活不长了。明媚瞳孔剧烈一缩,眼眶顿时红了,眼睛里布满了可怖的血丝,手握成拳,一言不发。手上的青筋隐约起伏,明媚整个人几乎要疯了。这天夜里,发生了很多事,明媚被一拥而上的黑衣保镖压制住,地上的女人也被处理了。夜战没有说话,也可以理解为,不想说话。空气中甜腻的血腥味很重很重,令人作呕。偏偏慕小枫的嗅觉很敏感。这么想着,慕小枫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胃,一口气将宴会上吃的东西全给吐了个干干净净。突然那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慕小枫眼前仿佛放起了老式电影,发虚又模糊。慕小枫眼前最后一幕是夜战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黑色手枪,直直的冒着火药烟气。这时候,欧阳如昕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过来,夜阑苍紧跟其后,恶狠狠地像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狼狗。欧阳如昕悠闲地捻动着手里的沉香佛珠串,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明媚,慢慢地合上了眼,“现在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我早说过来历不明的女人不配做你的妻子。”凉飕飕的风凉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心寒。所谓亲情,不过如此。夜阑苍说话也是毫不客气:“夜战,你真是活该遭身边的人背叛。”夜战轻笑一声,两片冰冷的薄唇反复碾转着,笑欧阳如昕,笑夜阑苍,也笑他自己。是啊,活该,夜战活该,在明明知道明媚底细的时候还要把她留在身边,那一抹突生的情愫让他决定好好陪在她身边。孩子的死是意外,可温婉的死是他亲手造成的。这下,他和明媚是真的完蛋了吧。慕小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凤凰古镇的,之前发生的事跟云烟似的过了一遍眼。“小枫姐,你回来了!一晚上没回来,你可担心死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萧贝壳就小跑着过来,盯着慕小枫左看右看,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惨烈,这下松了口气。慕小枫点了点头,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一想起昨夜的血腥味,胃还有种跃跃欲试想吐的冲动。“对了,小枫姐,你见过容时了?”萧贝壳突然低声说着,还用余光瞟了瞟周围,最后还很讲究地拍了拍胸口。她才不信容时失忆了呢,人家季特助昨天就来过一次,那就证明容时在凤凰古镇。看着萧贝壳这么搞笑的小动作,慕小枫难得没有笑。“嗯,他就是我们之前在漫展上见到的男人。”慕小枫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汤,感受到那股子唇齿留香的滋味,她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缠着我一个劲叫我怀柔那个。”一提到这个梗,萧贝壳都觉得能笑好久,这辈子的笑料都被承包了。谁能想到在桐城里是个金融巨鳄,在凤凰古镇就释放天性的男人,就是容时。“哦~”萧贝壳意味深长地一声感叹。“你也别哦了,挺猥琐的。快说你和季特助到底是什么关系?”慕小枫勾唇笑了笑,变得八卦起来。她很想努力忘记那些心事,让自己快乐点,但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的闷闷不乐。花粉过敏太要命萧贝壳歪了歪脑袋,这个问题还真给她问住了。要说她和季特助的关系,她踩了他的鞋,他破了她一脸卸妆水,怎么说也应该算是有仇的。可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纲了,他俩发展成了欢喜冤家。于是,至今单身。“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萧贝壳随便套用了几句武侠的经典台词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