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顿时觉得耳边嗡嗡一片，会议上老k有条理的介绍声从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
扣在会议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指甲掐得皮肤阵疼，他却浑然不觉。
凝眸盯着屏幕看，心里隐约升起一丝希冀。
他希望在这条消息后，还会有类如“疯狂星期四，v我50”这类的玩笑话来告诉他这只是玩笑。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从他开始带有目的接近她的那一天，就应该能想到，被她发觉真相的后果。
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想。
顶方的文字在“小闹钟”和“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切换，最后完全停在“小闹钟”。
周越发过去一句“怎么了”，却只收到了个红色的感叹号。
心终于跌进谷底，先不起一点儿风浪。
“啊对了老大，那个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好像是叫宋时的，要不要派个人去盯着？”老k介绍完，扭头问周越，“我看最近她和傅雪生等人联系挺密切的，而且她毕竟也是上面叮嘱过要重点关注的……”
“不用。”周越掐灭手机的屏幕，视线从实际屏幕上移开，落在正对面的ppt上。
上面印的赫然是宋时。
照片的视角是偷拍的，照片上宋时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一副防护镜，神色严肃地同傅雪生和几个学生交代着什么。
“先不要动她。”周越屈指揉了揉眉心，“盯好傅雪生，留意他的动向。”
“可是老大……”
“没有可是，宋时那里，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
与此同时，西南部森林深处，宋时提着一颗心将消息发送过去，因为紧张和高原上的低温而手指颤抖，打字都有些不利索。
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还是直接清空了聊天框，将周越拉黑进了黑名单，这才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向后仰躺在草地上。
口中呼出的吐息很快就被低温雾化成白气，漂浮在空中，遮挡着视线都迷迷蒙蒙的。
宋时凝神透过墨镜望着天，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怎么就会走到了对立面呢？
她想不通。
正如很久很久以前，她想不通那个拉她出深渊的人为什么要离开。
甩甩头，索性将自己又重新投入到考察的工作当中去。
工作的强度其实并不是很高，但是高强度的工作会让她很快抛却其他烦心的事，这是长久以来她就养就的习惯。
下山回去后，宋时还是联系了傅雪生，让他和裴知聿都小心行事。
接着又联系了宋枝意：【帮我个忙，派人盯紧周越，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年末，考察任务顺利完成，宋时领着考察队的一众成员回华城。
一下飞机就在机场出口看见了周越。
一年不见，他仍旧身姿挺拔，肩宽窄腰，白色衬衫被肌肉撑得绷紧，皮质束背带环腰身一圈，搭在阔肩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成熟不羁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