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松了口气，“大哥，你昨天这样说就好了，你昨天这样说，今天我们也不会一大早聚集到这里，风水就是一家的宝器，我们也是为了家族好。”
老爷子继续向前走了两步。
停下脚步后。
他转过身。
花白的眉毛竖起，清澈锐利的眼眸如同鹰隼一般扫过所有族人。
老爷子点点头，胸口剧烈起伏，“这片坟茔，是十八年前，我花重金请了风水先生看遍了香江所有的山，最后定下来作为祖坟的地方。
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祖宗们，也同样是。。。。。。
海风裹着咸腥拂过甲板，小八站在船头，望着晨星基地渐次清晰的轮廓。塔楼顶端的共感阵列在朝阳下泛着银光，像一簇簇苏醒的神经末梢。她腕上的共感环微微发烫??那是系统在自动同步全球新接入节点的数据流。一百个“灯火计划”终端已全部部署完毕，从索马里难民营到菲律宾台风废墟，从格陵兰因纽特村落到巴西贫民窟，每一台设备都在无声传递着同一句话：“你的情绪，有人听见。”
商景予走来，将一件风衣披在她肩上。“程远的供述已经整理成案卷，国际心理伦理委员会准备召开听证会。他们想把共感技术列为‘高危可控领域’，但……”他顿了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那边提出了另一种方案??成立‘共感文明保护联盟’，由你担任首席顾问。”
小八轻笑：“我可不想当什么顾问。我只是个想让人少点痛苦的普通人。”
“可你早就不是普通人了。”他凝视她侧脸，“你知道吗？昨天北境疗养院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周临川的情绪稳定性达到了康复标准的92%。医生说，他甚至开始主动参与园艺治疗组的活动，还教会了三个长期缄默症患者用植物生长节奏表达情绪。”
小八指尖微颤。她取出那封手写信，在心里默读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曾用代码编织噩梦的男人，如今竟学会了种树、道歉、流泪。她忽然明白，真正的治愈从来不是抹去伤疤，而是让伤疤长出新的血肉，托起一个更完整的人。
船靠岸时，阿?早已等在码头，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熊。“妈妈！爸爸！”她蹦跳着扑过来，“我梦见彩虹变成桥啦！通到天上星星那儿，好多小朋友拉着我的手唱歌！”
小八蹲下将她搂进怀里，鼻尖蹭到孩子发间的茉莉香。这味道是基地特制的情绪安抚剂，融合了薰衣草与橙花精油，经共感网调频后能稳定焦虑波段。可此刻，她却觉得这香气里多了些什么??像是泥土被阳光晒暖后的呼吸，又像是眼泪蒸发后留下的盐晶光芒。
“你说得对，阿?”她轻声道，“难过也可以变成光。”
当天下午，小八召开了“灯火计划”首次全球连线会议。屏幕分割成上百个小窗，来自不同大陆的脸孔依次亮起：西非营地的女教师握着共感笔，在沙地上画出孩子们的情绪曲线；南美雨林边缘的原住民长老戴着骨质耳饰，用古老歌谣为终端注入祝福；东海岛屿上，曾经被程远控制的实验体之一??那个名叫林哲的年轻人，正带着心理辅导员重建废弃渔村，将储油罐改造成庇护所。
“我们不需要神迹。”林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平静而坚定，“我们需要的是，知道自己不孤单。”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小八独自留在主控室，调出共感网核心日志。数据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全球共有三万两千余人首次通过终端释放压抑情绪，其中68%为长期遭受暴力、贫困或战争创伤的个体。最让她动容的是一条来自阿富汗山区的记录：一位失明的老妇人，在孙女的帮助下戴上共感耳机，听完一段由其他用户共同编织的“春天之声”??鸟鸣、溪水、孩童嬉笑、风吹麦浪。三分钟后，她的脑波图谱显示出了近十年来的第一次深度放松。
小八眼眶发热。她知道，这不是奇迹，而是连接的力量。
就在此时，终端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标注为“未知中继站”，频率却与三年前“夜枭计划”的备用信道完全一致。她心跳一滞，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迟迟未落。
商景予推门而入，一眼便察觉异常。“怎么了？”
“有人用老协议发送信号。”她低声说，“但内容……不是攻击指令。”
他走近查看，眉头紧锁。“会不会是残余势力？或是某个模仿者？”
小八摇头，终于按下解码按钮。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文字，字体歪斜，像是用手写输入：
>“我不是敌人。我也曾是你救过的人。我在北极圈内，有个地方叫‘冰语站’。那里埋着最初的共感原型机，还有……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段录音。如果你想知道真相，请一个人来。时间不多了。”
空气仿佛凝固。
“陷阱。”商景予立刻断言，“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法太像周临川那一套。而且北极环境恶劣，通讯盲区多，一旦出事，救援根本来不及。”
“可如果真是母亲的录音呢？”小八声音很轻，却像刀刃划过寂静，“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斯瓦尔巴群岛附近的研究站。我一直以为她是意外遇难……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她其实是主动藏起了什么？”
她抬头看他，目光清澈而决绝：“你说过，这是我的战斗。而这一次，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商景予沉默良久，最终走到终端前，调出卫星地图，在北极圈某处标记红点。“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他启动紧急预案，“我会安排极地适应型共感服和便携式生命维持系统。陈砚会带队空中待命，一旦信号中断，立即介入。”
“好。”她点头，“但我必须单独进入站点内部。对方明确要求了这一点。”
“那就约定三小时。”他说，“超过时间没回应，我们就强行突入。”
四十八小时后，雪橇车队穿越浮冰带，抵达冰语站遗址。这座半埋于冻土中的建筑形如倒置的钟，外墙覆盖着防辐射涂层，门口刻着一行模糊的北欧古文：“唯有冻结之心，方能听见世界低语。”
小八穿上共感服，背上氧气包，独自踏入通道。内部温度零下四十度，每一步都踩碎一层薄冰，发出清脆回响。墙壁上布满苔藓状生物电路，那是早期共感系统的有机载体，能在极端环境下自我修复。她顺着指引前行，最终来到中央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