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摸了摸鼻尖，也不太在意，反正她堂弟眼睛瞎了之后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她这都有经验了。
牛车径直将他们送到了家门口，孟玉结了账，看到院子的门是开着的，就知道孟妍和孟思肯定醒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顾墨说了一句“到了”，然后朝着院子里喊：“孟思，妍儿。”
院子里正在喂小鸡的孟妍，手里还端着一盆积食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来，“姐姐，你去哪儿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到了跟在孟玉身边的顾墨，即便顾墨的脸上多了很多疤痕，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咚的一声，那一盆鸡食直接砸在了地上。
孟妍捂着唇，双眼泛着激动的泪花，“大哥！”
听到孟妍的声音，顾墨的神色倒是柔和了几分，他微微颔首，“看”向孟妍，“妍儿。”
但视线却有些偏移，并没有确切地落到孟妍的身上。
孟妍看他的眼睛不太对劲，就好像二哥之前回来时，那只受伤的眼睛一般，她心头一颤，抬手在顾墨的眼前挥了挥。
顾墨毫无反应。
孟妍小脸瞬间就白了，“大哥，你的……”
屋内，正在偷吃的孟思听到声音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他的嘴角还有一点残渣，嚷嚷着：“姐姐，包子。”
又在顾墨的跟前来了一个急刹车。
他睁着大眼睛盯着顾墨看了好半天，突然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哥，大哥。”
他是男孩子，不像孟妍那般矜持，凑到了顾墨的跟前，拽着他的衣袖，扒拉着他的头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是大哥后，凑到他的跟前闻了闻。
然后就捂着鼻子，迅速退后两步，“大哥，臭……”
孟玉没好气地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把两个包子塞过去，“你被我带回来的那一天，浑身上下也是臭的，这会儿倒是知道嫌弃你大哥起来了，赶紧去打一桶水上来，给你大哥洗洗。”
孟思得到包子，瞬间就喜笑颜开，乖乖地应了一声，真跑过去打水了。
听到几人的相处方式，顾墨一阵恍惚。
孟玉这个女人不是向来不屑于搭理家里头的人吗？为什么现在态度却改变了？
还是说……她真的变好了？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就被顾墨否定，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他太了解孟玉了，对方连自己的父母都能害死，她肯定还在计划着其他的东西，他必须小心谨慎。
顾墨思考之间，孟玉已经给他找了一件干净的换洗衣裳，又去舀了两盆热水，混合在桶里，提到了湢间——也就是古代版的浴室。
里头相当狭小，和茅房差不多大，是家里人冲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