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卓南晴的父母自知修为有限,又思念女儿一年到头不能相见,干脆再生一个聊以慰藉。
卓南晴立马奔回家里,与父母相见,亲亲抱抱了自己的弟弟,发现弟弟胳膊上有颗红色的痣。那是她唯一一次与弟弟亲近,之后的两年,她忙于修炼,家里的音信越来越少。
再次收到信,却是噩耗。
弟弟被人拐走,母亲伤心至极,气血逆转,吐血而亡。父亲强撑着给女儿写了这封信,当卓南晴赶回去,父亲已是病入膏肓。
还是那农家小院,再回来,院子里多了好些孩子的玩具,比如小木马、竹蜻蜓,枫树上还挂着小秋千与七彩铃铛,可见平时对幼子有多疼爱。
然而孩子已经不见了。
贺凉水不忍跟进去,楚孤逸也没有进去,但听里面传来女子一声声的呜咽。
前些天,卓南晴还跟她师父祈芳真人提起,等她弟弟再大点,可不可破例收入北冥。祈芳真人好不容易才被她磨答应了,却是在转瞬间家破人亡。
儿时与父母生离,大了之后死别,卓南晴披麻戴孝将父母安葬,在他们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红着眼睛发誓:“爹,娘,你们放心,无论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一定找到北雨。”
彼时卓南晴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却好似已能扛起半边天,背脊挺直,傲骨天然。
跟着记忆,也不用贺凉水走路,他也许在某个回身、摇扇笑谈之间,场景已经变换了几个来回。他与楚孤逸跟着卓南晴的记忆,走遍了大江南北、各种艰险崎岖的地方。
各路妖魔鬼怪一晃而过,张牙舞爪似幻灯片。
卓南晴有时独自行走历练,有时则与人结伴。
她的伙伴有时是同门师姐妹,有时则是其他仙门的道友。相同的是,每到一个地方,卓南晴就会专门停下脚步,向人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岁小孩,长得很秀气,胳膊上有一颗红痣。
为此,她捣毁了好几桩拐卖儿童事件。
“……弟弟,你爹你娘!”场景再次发生转换,贺凉水眼睛一亮。
卓南晴回到了北冥,祈芳真人寿诞,众仙门纷纷来道贺。祈芳真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凡俗之礼,事情全权交由卓南晴处理。
卓南晴苦了,不但要忙筵席,还要负责招待各大仙门,一头到晚脚打后脑勺,团团转几乎没停下来。
但她安排得像模像样,处处妥当,就连青霄与南斗交好,她都知道将两个仙门安排在极近的宫殿里歇着。
巧了,当时青霄派住的,就是清晓宫。南斗就在百米之外。
贺凉水笑道:“妙哉妙哉,方便你爹你娘见面啊。”
寿宴之上,各仙门不免要切磋助兴。
一局又一局过去,子车良对上卓南晴,败。南斗的亥既真人笑道:“祈芳真人名师出高徒。”
祈芳真人笑道:“比不得你座下的大弟子。”
这时,徐平宽忽然出声:“楚恒,我们来比试一场。”
亥既真人与青霄的张真人都显出不悦的模样,张真人道:“平宽,坐下。”
徐平宽自负道:“上次仙盟大会,我败给楚恒,自觉这两年有些进步,恰是兑现当年之诺时。”
语罢,他瞄一眼自己模样甜美的师妹,似是想出个风头,好教她刮目相看。然而她的师妹眼里,只有眼前的一盘水晶包子,未曾抬头看他一眼。
他竟然还没有一盘包子让她在意。
贺凉水笑道:“你娘想吃包子了。”
楚孤逸:“跟贺先生一样。”
“……我哪有那么嘴馋??”
话说时,徐平宽与楚恒已经切磋起来,他心心念念的师妹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他,还有楚恒。
看得出,楚恒有意点到为止,徐平宽却处处急攻,丝毫不让,像只猴子上蹿下跳,花招百出。剑招是漂亮,然而中看不中用,楚恒寻个间隙,再次将他的剑挑飞——
铛的一声,恰好插。进了那名徐平宽师妹面前的水晶包里。
徐平宽大惊失色:“元师妹!楚恒,你什么意思?”
楚恒收剑入鞘,淡淡道:“承让。”
说着回到自己的席位,将自己那盘水晶包换到元师妹面前,说:“抱歉。”
元师妹弯起眼睛,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徐平宽讨了个没趣,愤愤拔了自己剑入座,再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