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与她爹娘碰上面。乌茂庭手里叠着刚刚那幅展开的画卷,尽管身上挂了些伤,可依然是眉眼舒展开:“他们老是派人来我归雪探查这探查那的,总算被我们逮到一回。”有了这幅拓印的画来,归雪宗也能窥知出一二碧海垂星剑来。姜辞月手里的灵力运转着,淡绿的光流转在乌茂庭的伤口上,道:“那卫氏这些年也衰微了不少,我见那卫盛年的剑法是远不如昔年了。”乌茂庭“啧”了声:“他们从前使碧海垂星剑,还有几分风骨在,现在尽鼓捣些邪物,炼就了什么摄魂铃的,真是伤福缘哪……”乌梦榆:“爹娘你们太过分了,打架这种事居然不告诉我,我可以在城里躲了许久,好无聊……”“哈哈哈,你再练练剑法,下次一定叫你!”“……”魔门北境已经是偏远之境,自乌茂庭来此大闹一场之后,此处更是戒备更加森严。那间偏远的,鲜有人踏足的卫氏少主昔年住所,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却又被人闯了进来。回溯法阵的虚影,一直追溯到这个地方。铺满星光的天空,浩瀚的云烟,无处不在似在流淌的碧海垂星剑法——季识逍推开房门望了望,此处早就没有人了,只有一处曾在此处驻足的身影。在回溯法阵里,他慢慢走过去,站在乌梦榆的身侧,陪她一同望着这幅写着“清芷我心”的画。这百年前的往事只埋藏在这画里,无人再能窥知它的全貌。就像他的往事一样,埋藏在往生洲的风雪里。他看见乌梦榆的身影走到窗边,有星光打在她的脸上,光影一同交织身上,她神色里难得多了几分笑意。他也站在了窗侧,仰头望着天空,尽管他所望的天空,只是一片万里无云,微微泛着蓝的寻常的天光。听风连日奔波,萎靡了不少,耷拉着脑袋:“小季,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们也不是没给你发传音鹤,你回一下让他们等等不就行了……”何苦如此累,一路追寻,一路也追不上。季识逍:“我不知道要如何回。”听风:“啊?”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故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再重逢,尽管一切都还在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断绝,即使断绝在曾经那样冰冷的风雪里,却依然春风一过,又复苏的念头。只想再见一面。“怀谷方丈好,不知可有什么我能进黄泉渊的方法?”大慈悲寺伫立于往生洲深处,这几日的雪更将此处覆得满满当当,唯有寒梅依然端坐风雪里。乌梦榆和父母赶往此处,所为商议镇压破军之事。静室之内,热茶的雾气似轻烟渺渺于此,火炉里的炭泛起些暗红,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怀谷方丈闻言,只是略带讶异地看了看乌梦榆:“乌小友所言,是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乌梦榆:“我知道,此次特来向方丈道谢。”既为多年前相护之恩,也为前尘您牺牲自己以全大义之情。“我们没能取得沧海月明珠,可我将如意剑诀练到了……”她从碧吾飞升的事情开始说起,一直到无缘取得沧海珠,只中间隐去了她曾看到过的前尘往事。如果知道自己其实是书里的人物,知道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结局都是注定好的,连伫立在此为了镇压破军而存在的大慈悲寺,也只是书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其实这是件很不幸的事情。怀谷方丈打量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再道:“乌小友,黄泉渊是至阴至邪之地,你是无法进入黄泉渊的。”乌梦榆颓然似地坐在原处,道:“那我能等在这里吗,我派中长老曾约定从黄泉渊出来之时将通过大慈悲寺的出口处。”怀谷方丈笑:“这是自然。至于沧海明月珠一事……就先搁置吧。”方丈略微沉吟一会:“还需要小友去一趟白玉京呀。”乌梦榆抬眼:“白玉京?”怀谷方丈身后的窗里尽是落下的白雪,他道:“正是重铸舍利子所需的最后一样灵物……老僧翻遍了典籍,再几经推演,那千千结正在白玉京啊……”乌梦榆:“可是,我该如何去白玉京呢?”怀谷方丈踱步走着:“以大慈悲寺百年功德昭告白玉京,可以打开一天的入口,到那时候就可以进去了。”大慈悲寺百年功德,仅仅是听上去,就已经是很重的分量了。怀谷方丈:“不瞒小友说,我大慈悲寺曾经派过高手去白玉京寻千千结,可都是铩羽而归,故而打开入口,也想让各派高手,还有你们这些少年英杰都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