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予的日程仍然很满，好在过了办资质的最忙碌时期，如今不太需要每天都四处跑。
楼远这个班上得越发如鱼得水，还抱了个优秀新实习生的奖状回来，偶尔加班晚归，回来时总能看到一桌好菜。
辛辛苦苦忙到周六的早上，付之予还要早起去考试，好在考点足够近，闹钟定在七点半，结果两个人压根没能睡到七点半，七点出头就有人在敲门，声音惊天动地。
楼远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快递小哥，怀里抱着一个高过头顶的箱子。
箱子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格外严实，楼远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了几圈，谁知最里面还有一层泡沫，他干脆从厨房拿了砍刀出来。
付之予见他起床气冲天，便自己亲自上阵，把泡沫箱打开看到是文承寄来的冰淇淋。
楼远的起床气火速熄灭，他拒绝付之予在考前吃冷饮，自己挑了牛奶口味，就着早餐吃得不亦乐乎。
考试在早上八点进场，把付之予送到考点时已经有不少拿张大白纸准考证的考生陆续走入写字楼。
上一次在随川的考点是学校里面，这次跑到写字楼里，让楼远莫名有一种送自家小孩去考试的家属感。
电梯缓缓向上，楼远拍拍付之予的肩膀：“这回不紧张啦？”
付之予笑了一下：“嗯。”
“中午想吃什么？你们快十二点才考完，下午一点多就去考口语，中间时间很紧，我提前找好地方。”
电梯门打开，迎面是刷成深蓝色的长廊，墙壁上挂着白色的ielts标志，空调开得很低，来往考生很安静，踩在绒布地板上，楼远都莫名感觉有点紧张。
“有没有南瓜包？”付之予压低声音问。
楼远愣了一下：“什么？”
“南瓜包。”付之予看着他。
楼远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有，我给你找找。”
“好。”付之予慢慢走向签到候场的大厅，转头对他招招手。
楼远站在原地，隔着一道玻璃门，想起从前付之予在备考时最大的烦恼，对他比了个口型：“别做错匹配题！”
付之予大概读懂了他的话，笑了起来，无声地张了张唇：“南瓜包。”
看到楼远一副牙疼地对他比ok，付之予这才收回视线，向着考生信息录入的方向而去。
上一次考试前，楼远把自己的南瓜包分给他咬了一口，那天他半吊子的阅读水平拿了85，一道匹配题也没有做错。
付之予觉得实在幸运，实在有缘。
同样的检录流程，同样的拍照登记，他走入候场室里，低头去看手中的准考证。
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他独自一个人，日子安稳却平淡，随川的春天多风多扬尘，他好像被吹走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