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朋道:“先前让都督避锋芒而防守,是因为都督在韶州、虔州、汀州根基未稳,不宜动兵。而如今都督是民心所向,兵力充足,又消除了吴充隆等内忧。在外又即将与越王联姻,南面的威胁没了,便不必再惧怕刘励。”
“越王反复,只是联姻,尚且不能轻信之。”邺沛茗道。
“刘励目中无人,又曾威胁朝廷不为圣上所喜,越王若没了都督这屏障,便会感到头疼了,故而越王不会联合他来对都督不利的。”
邺沛茗认为言之有理,孙良朋沉吟片刻,才小心道:“只是都督若想确保万无一失,又有锐意进取之心,不妨退一步。”
“退一步?”
“向越王称臣。”
邺沛茗的目光一凝,孙良朋顶着寒意解释道:“属下并非让都督将兵权和辖地交出去,而是上表文书与越王称臣。如此一来兵权依旧掌握在都督的手中,而万事也有了越王这幌子。都督若锐意进取,最好的便是如此。”
邺沛茗的地盘实在是太小了,若她不避这些人的锋芒,便只能在夹缝中求生。所以为了长远计,只能先顾全大局,忍一时的屈辱,才能成就大业!
相依
九月,苍梧郡主的居丧期已经过去,越王便将她和邺知的婚事提上了议程。邺沛茗表现得十分重视,为此而再次放免差役,形同大赦,这让越王很是满意,他给苍梧郡主备了不少嫁妆,希望苍梧郡主嫁得隆重和体面些,也表示他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邺知亲自到广州迎娶苍梧郡主,而越王也派了江勋等人护送苍梧郡主,代为行事。
邺知与苍梧郡主的婚事办得十分隆重,虽然有悖邺沛茗婚丧从简的政策,但是形势如此不得不破例一次。
邺成及、邺知等在外招呼宾客,邺沛茗则寻了机会先行离去了。她往府邸内的偏僻处而去,十几名亲卫则按规矩分处停下把守着,将所有闲杂人等都隔离开来。
“让昭素久等了。”邺沛茗道。
江勋起身还了一个礼:“沛茗哪里的话!”
邺沛茗笑了笑,与他叙旧一番后,才话入正题:“昭素想必有些不解我为何要去信请你务必来此一趟。”
若非邺沛茗派人给他送信请他借此机会来这一趟,他恐怕也不会主动请缨。他为了消除越王和周曲的怀疑,便藉口这是为了对苍梧郡主的重视,同时为了达到威慑邺沛茗的效果。
江勋点了点头,道:“有何要紧的事为何不在书信里说?”
“这事在书信里说不得。”邺沛茗道。
江勋眼神一凝,到底是什么事在书信里说不得的?只听见邺沛茗缓缓说道:“我欲前往泉山祭拜先王,不知昭素以为如何?”
江勋心头一震,看着邺沛茗的眼神从震惊逐渐转为欣喜、激动,他猛地站起来,道:“这自然是极好的!”旋即他冷静了下来,“不过,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