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对方此刻多半听不见他的话语，也知道再怎么样道歉也无法挽回现在的态势。可如果不是认识了他，冽，又怎么会——
“你没有道歉的必要。”
便在此际，熟悉的音声响起，中断了他那已一反常态越发显得悲观的思绪。
闻言，东方煜先是一震，而旋即又惊又喜地眨了眨眼、除去眸中的水雾定睛望向了地上的少年：“冽，你醒了？”
“嗯。”
“那你肩膀上的伤……”
“子弹划过的擦伤。只是留了点血，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听他说得肯定，东方煜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只是这气一松，先前的愧疚和懊恼，便又再一次占满了心头。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
王储苦笑着低声道，一时却没敢继
续凝视着那个他深深爱恋的少年，“现在说或许太晚了些，可除了你所认识的摄影师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或者说正式的身分，那就是蒙特萨尔的第一顺位王位继承人。我的全名是卡尔里胥特？安德烈？刘易斯？霍尔斯坦？萨尔兹？欧斯特里希……这些人之所以会绑架我，多半就是因为这个身份的缘故。”
“……我知道。”
可得着的，却是少年听不出分毫惊讶、甚至显得异常平静的音声。
东方煜虽下认为自己瞒得足够彻底——他的生活其实有太多的破绽可循——但少年平静异常的回答和前头短暂的沉默却仍让王储心底起了几分异样。原有些逃避着的目光询问般再次对向少年，但见后者唇畔一个苦涩的笑意勾起，叹息着低声开了口：
“你还记得感恩节那天在超市里，那个小孩是怎么叫我的吗？”
““yuri”，对吧？那是你的日本名字么？”
“……正确来说，他喊的应该是“ulee”，“ulysses”的昵称。”
“尤里西斯？那是你的英文名字？”
“可以这么说，但把它当成行动代号或许更能让你回想起来。”
少年的话语听来意有所指，“以“殿下”的博闻，想来应该听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