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因天算的警告放弃对母后的承诺,乾元帝的目光落落在装着传国玉玺的盒子上,良久之后,深邃的目光闪出一丝冷酷,“让朕看看,有多少人盼着朕死。” “陛下!” “不破不立,朕……”乾元帝扶着额头,“也该考虑谁人能做太子。” 乾元帝病重垂死过,虽然龙体一直康健,但总有隐患在,说不好哪日他就起不来,总不能因他没有立下储君使得国朝动荡。 “宣东厂提督。” “遵旨。” …… 永寿侯府门前,天算下了马车,门房的仆从忙迎上来,恭敬的说道:“见过天算大人。” “你们侯爷不在?” “回您的话,侯爷陪着夫人去文武侯府了。” “不是前天才回的娘家?”天算摇头笑道,“宠她都快宠到天上去了。” 顾天泽一向不注意‘影响’,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就是没受够教训,哪次去寻他岳父,他能好好的?” “有夫人在,侯爷吃不了亏。” “这倒也是。” 天算笑道:“既然你们侯爷不在,我不进去了。” 永寿侯给天算留了一座院落,他不是朝廷的官员,自然不会有俸禄,父母缘淡薄,在佛道两门长大,京城尚没来得及添置房产。 当然天算也不缺银钱,多少达官显贵捧着金山银山求他指点迷津,推演命盘。 他一向不在意身外物,不过最近议亲后,他就想挨着永寿侯弄一处宅邸,未婚妻同王芷瑶交好,两家住在得进些,互相也有照应。 虽然顾天泽会帮他敲定府邸,安排好一切,但天算不想再成家立业上依靠别人,哪怕同他亲如兄弟的人也不成。 他在永寿府附近转悠,寻找适合的房产。 这一片大多是勋贵府邸,想找个合适得不是很容易,他正四处打听,听见背后有人道:“前面可是天算?” 他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人三十多岁,国字脸,络腮胡,鼻直口方,仪表堂堂,他墨绿的外罩下隐现有力强健的体魄,看得出是个练家子,有一身不错的身手。 眼生得紧。 “不知你是哪位?” “在下来京城寻亲,我姑母家就在附近,听闻天算大名,一直想拜会你,今日正好遇到,不如……” 他迈步上前,挡住天算去路,“还请天算给我个面子,去我姑母家略坐坐如何?” “我如果不行,隐在墙角后的数十人也会冲出来吧。” “不愧是天算。” “你想问什么?前程?姻缘?还是……” “在下姓商。” 男子亲热的挽住天算的胳膊,黝黑的脸庞露出几分倨傲。 商?前朝皇姓。 天算怔神片刻,拢在袖口的手转动随身携带的铜钱,眉头紧皱。 男子道:“算得了别人,天算只怕是算不到自己。” “你若伤我性命,便无人能为你推演。”天算不慌不忙,视眼前的威胁为无物。 “放心,在下不敢伤天算,事成后,还需天算代天择主。” “你成不了事,我也不够资格代天择主,国泰民安,你等挑梁小丑没机会颠覆国朝江山,前朝之亡是天命,也是人祸,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去岐山,你可尽情的发泄……” “住嘴!” 男子气恼得紧,黝黑的脸庞发红,一拳打晕天算,“我若不成,就先把你宰了。” 岐山——前朝帝陵所在,埋葬前朝末代皇帝。 天算嘲讽商家丢了江山,除了天命在国朝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前朝末代帝王荒淫无度,致使民不聊生,各地义军四起,太祖高皇帝原先是前朝的守将,趁机得征伐四方,兵围京城,末代皇帝自缢,帝师王大人献上传国玉玺,高皇帝遂坐稳了江山。 “少主,我们还去何处?” 男子将天算交给属下,弹了弹袖口,“自是去看看不忠不孝的王家!好不容易进京一趟,怎么也得把仇人的脸认清楚。” “冠文侯已经被夺爵,王家落败也是报应。” “报应?” 男子冷笑:“不是还有一个出息的吏部尚书文武侯?去文武侯府。” “少主,此事不妥。”随从劝道;“主人会担心您的,等到事成,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王贼辜负皇恩,卖主求荣,我若是不亲自看一眼,难消心头之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少主,一切当以大局为重。王译信不仅掌权吏部,还得经成都指挥使,永寿侯顾天泽为婿,权势正隆,您万不可大意。少主身兼重任,老主人等着少主的好消息。万一惊动王译信,复国宝藏只怕再难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