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琅音醒了，王妃毫无温度的冷哼却让她不敢睁眼。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半条命赔进去都阻止不了，留着何用？”
花嬷嬷劝慰道：“王妃息怒，可能隔着身份被束缚了‘拳脚’，老奴打听过，她在国公府时的确做了不少让人拿捏不住的事。”
“在国公府如何我管不着，我现在就想让她对付一个瘸子，很难吗？”
“到底是颗棋子，王妃不如再等等？左右眼下除了她，也没旁人可用了。”
许是花嬷嬷的劝慰起到作用，林琅音听见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王妃走后，花嬷嬷叹了口气，反正林琅音还在“晕”着，看不见她鄙弃的嘴脸。
“国公夫人不是包了她所有诊金吗？派人去找那位大夫来给她看看。要是救不活了，也好赶紧送回国公府。”花嬷嬷冲绿枝说完，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真是个废物。”
等绿枝也跑出房间，周遭总算安静下来。
林琅音缓缓睁眼，刚看清自己躺着的房间是之前的下人房，胸口、侧腰，还有扎着木刺的手臂，同时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出声。
尤其是胸口被云别尘击的那一掌。
一口腥甜在喉头翻涌，林琅音翻身趴在床沿，吐出淤血。
殷红的血液在地上缓慢扩散，蠢蠢欲动中倒映着她凄惨的影子。
在国公府是棋子，在东宫也是。
于云别尘来说还是，没想到在王妃眼里更是。
鲜血挂在她的唇齿上，她咧嘴自嘲的笑着。
笑着笑着身子也跟着发出轻颤，不敢哭的放肆，便把手握成拳咬在口中。
隐忍的抽动让人看得心口绞痛。
顾宴初站在门口将所有一切收入眼底，没有出声打扰，悄然转身欲要离开，想要留给她一份安宁。
哪怕是很短暂的。
“让少东家见笑了。”
一个大活人动弹，怎么能毫无察觉。
林琅音赶紧抹干泪水，叫住顾宴初，“少东家来的正好，我实在太疼了，劳烦少东家先给我开点止疼的药——”
顾宴初整理好表情，转身看见林琅音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掩唇擦拭血痕，微微仰头，红着眼眶在冲他浅笑。
说话间泪水还在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像朵迎风抖动在晨间的昙花，随时都有可能终止生命。
是种破碎感的美。
“林姑娘稍等。”顾宴初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屁股刚坐下，就翻出一包粉末，“在下先帮林姑娘把木刺拔出来才能外用。”
手指粗细的木刺周围血迹已经干涸结痂，仿佛与她的手臂融为一体。
要想拔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要解开她的衣裳。
顾宴初为难道：“忍着点。”
林琅音贝齿咬紧红唇，扭头面向帐里，“嗯。”
用匕首把整个袖子给切了下来，视觉上的触目惊心，更加重了疼痛。
顾宴初保持非礼勿视，专注地看着伤口，用极小的声音说：“上回姑娘拜托在下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据说国公爷当年进京前，是来自景南镇的考生。”
林琅音听到这些，乱颤的瞳孔蓦然沉静下来，压低声音问：“景南镇是哪里？”
“淮南的一处小镇，占地不大，街坊里大多都彼此熟悉。”
顾宴初用严肃口吻小声给林琅音解惑，由于脸太靠近伤口，他每说一句话，都有温热的哈气扑在手臂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