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硌着他的心口,被迫仰望。
一双柔软重重压挤而来,完全覆在几块线条优美的腹肌上,方时沧察觉身体绷紧起来,喉咙沙哑了些:“别再动了,如果你不想发生在这里的话。”
瑞娅:“?”
“……不!现在时机不对,这……”她左右扭动,语无伦次,“这不是我要的那种气氛!”
——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
她最怕的水里。
看她这样,一动不动的方时沧倒挑起了眉梢:“气氛……怎么,还要我提前找人放烟花给你搞点气氛?”
她的话,明面上是拒绝,可细想,对行为本身却是没有拒绝意思的。
方时沧的心情好了些,轻轻捋顺她湿漉漉浮在水面的长发,垂眼深深注视她,语气是少有的轻柔:“够了,没必要再因为小时候的事怕水,现在看清楚,我抱着你,你很稳妥地在我怀里,没有任何危险。别动,跟我一起躺一会。”
十一年前被亲人按头在浴缸里几近窒息的记忆,不会轻易消散,可这样有蛊惑力的嗓音徐徐淌入耳朵,瑞娅似乎真的觉知到了水的温和,很陌生的感觉,如此轻柔荡在她身边。
她暂时不动了,嘴上却还在讽笑:“我们这样抱在一起,想想楼下的钟离阿姨发现了怎么办?她要是知道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叔叔,我们可是亲人关系。”
窗户缝隙敞一点风进来,带着雨的湿意,外面又是下雨的夏夜,似曾相识的场景,比起上次没有任何实质进展与变化。
方时沧注视着她浓黑纤长的睫毛。
花园外的梧桐树被雨打得劈劈啪啪,叶片抖在风雨中,颤个不停。
她说,他们只是亲人,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关系,他又怎么会把她给吃了个遍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所有敏感点。
瑞娅死死瞪着他。
“是真的不想跟我待着?”方时沧手上没有放松,嘴上却说,“好,那你跟钟离西檀走吧。”
可笑!她全身衣服都湿透了,现在还怎么走?她还得想想等下怎么让钟离西檀先走,自己再出去换衣服。
她伏在宽阔结实的身躯上。
觉察到小腹对面的庞大,或许不是某种可以接纳的事物,她有些恍惚。
她从十四岁开始就渴望长大后拥有一次汗出如浆的相爱与翻滚。她想象过对方是一个跟她一样的火焰般的人,而绝不是方时沧这种冰凉冷静的男性。他就像他的嗓音,是星空下泛着光泽的银质,密度太大,太坚硬太稳定,你既改变不了他的形态也无法轻易将他熔化。
手机响了,是钟离西檀打来的。
方时沧接起,直接告诉了对方要找的文件位置,同时将怀中人转过身,让她仰躺着。
钟离西檀在电话那头说:“哦我看见了,好,那我收拾完就带小瑜走了。诶,等等,小瑜呢?”
方时沧一边用右手指尖在女孩心跳上随意画圈,一边淡定道:“她在楼上客厅,你先走吧,今晚我带她去跟陈董陈夫人吃饭。陈夫人一直想认识她。”
“这样啊,行,那时沧你跟小瑜说好,我就先走了。”
握手机的左手挂断电话后,随手将手机甩去一旁。
靠在左边胸膛的瑞娅挨听筒太近,听清对话,闷声道:“我就这么随便你们安排?根本没有人在问我的意见!”
“有人帮你安排做什么,这不是很好吗?”说这话时,方时沧的指尖还在心跳附近徘徊,不急不缓,揉搓着,像是要摸清复杂的频率密码。
瑞娅极力忍住闷哼:“您的安排,该不会就是继续这样跟我坦诚聊天吧!”
“这有什么不好?”
“我们有什么可聊的?除了正事就是那种事,还有别的吗?”
“那就来聊聊正事和那种事。”
他松了手:“说说正事,高董跟你谈过话了没有?”
瑞娅登时塌下肩:“谈了,她让我自由选择要不要成为LC的继承人,过几天告诉她答案。我现在不想聊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那就不聊了,来谈谈那种事。”
瑞娅嗤笑,翻身伏着:“哪种事?比如下回……叔叔你试一次被我坐在下面?哪怕只一次。”她从他的臂弯下费力抽出一只手臂,摸摸他脸颊那儿,蓝色眼瞳中倒映出洁净面孔。
“……原来你喜欢玩这种。”方时沧沉吟片刻,“为什么?”
“我不是喜欢玩这种,我只是喜欢自由,想试试由我来主动掌控局面。”
方时沧把玩着她的金发:“那你知不知道,占据上位的人虽然处于主导地位,却需要担负一段关系里更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