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沧:“……”
其实,不是方时沧有耐心。
他只是对公事才极具耐心。
至于对瑞娅,他不否认曾经是想过看她哭的样子,但最近她的眼睛好了,总是动不动就哭个不停,也太折磨人,他迟早听得心烦意乱。
却就是没办法放任不管-
而且,还出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有时候,他竟会对她的眼泪——
产生反应。
今晚当她一口气痛快连看三部悲剧电影,在结尾时他刚好走近,坐下后,她直接靠在他肩上开始哭。
这次的哭泣版本是默默无声的,纯掉眼泪型,方时沧以为她被情节震惊到了。
他抬头瞥一眼墙上:“这不是很经典的影片?没看过?”
“不,都是我以前看过的,那时候只在心里哭,现在终于可以重哭一遍,叔叔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吧。”
“不会。”方时沧已经听惯了她的各种理由,“但这是喜剧片。”
“……”
“没错,但喜剧总是悲伤的。”
瑞娅吸吸鼻子,在沉默后又问:“叔叔,你是不是嫌我烦?”
他忍声说:“……能理解你,知道你毕竟是有十年没哭过的人。”
瑞娅仰着头注视他的侧脸。
旁边,墙壁上的射灯放得低,花瓶内的马蹄莲花瓣有着狭窄通道,将粗长的柱形灯光吞没。
他的脖颈、他的喉咙,男性的线条性感而清晰分明,衣领却总是半掩。东方男人的禁欲气质,就是欲望与内敛的并存。
方时沧看她用这双泪汪汪的蓝眼瞳望着他,觉得喉咙发紧。
被泪洗过后,已治愈的眼睛似乎褪去了那一层极淡的灰色,只剩纯澈的蓝,像涨潮的海。
“别这样看我,会……”
他嗓音喑哑,牵起她的左手,剩下的话,用一种特殊的温度告诉了她。
瑞娅:“……!”
她还沉浸在泪水的情绪中,觉得似乎不是时候,然而掌心的坚决似乎明确预告了什么。
……
……
……
耳边厮磨:“可以吗?”
她有点被起来后的触觉吓到,但还不太确定,只犹豫道:“现在?但是,叔叔你知道我在心愿单上写的什么……”
“嗯,知道,你认为有哪里不符合?是觉得会不厉害——”说这话时,方时沧握着她的手背紧了紧,回忆着她写的内容,低头贴着她的耳朵拖腔带调问,“还是,猜测会发生得不够完美?”
瑞娅:“?”
她似笑非笑:“我试了也不会知道,除非先去找别人试试才能作比较。”
“别人?”
单是随便假想一下,她那颓靡的模样出现在别的男性面前,他的拳头就紧了起来。不,她是可口的,诱人的,又是鲜活的,挑衅的,活生生的艺术品。她决不能、永不能去别人怀里。
本来瑞娅还没多想,这下看他那张阴郁面孔,如乌云压阵的气场,顿觉周围空气骤然降至冰点。与此同时,手上会动的东西却像是烧到了沸点,冰火两重天。
她的手,就夹在他的右手手掌与他之间,无处可逃。
她后仰些:“你干什么……”
“让我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