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细喘着,搭话:“他们是不是不会追来了?我看那门是单向锁。”
巷子里太黑,漆黑的环境让她害怕,但这人始终捏着自己胳膊,高大的身影像伞,让明雀忐忑的心里逐渐安定。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直到依稀能看到巷口大道光了,娄与征停了下来,回头。
两人恰好站在一盏暖黄路灯下,泥泞的灯罩绕着飞虫。
她抬头,好像在他沉寂的眼里看见了水中月,黑中一抹光点,会吸人。
喉咙怎么有点干。
明雀蹊然避开了他的注视,往身侧窄屋檐下躲了躲,嗓音在雨雾削弱下更软了:“可以借用一下手机吗?我打给家里人。”
“到时候车来了,送你去医院,如果要钱也是有的。”她补充。
娄与征暗灼的目光始终定在她脸上,对她开出的这些“条件”毫无兴趣,从兜里拿出手机甩给明雀。
明雀接过手机,面露喜色,还喋喋不休自证清白:“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假借打电话,盗取个人信息的诈骗团伙…”
说着拨通了司机叔叔的电话,想到什么,还不忘抬头问他:“这里的地址,你知道吗?”
“出语巷,25号,西侧小口。”娄与征字正腔圆,多一个字都懒得吐。
明雀微笑点头,正巧那边也接通了,听见司机叔叔的声音,一下子委屈起来,憋着哭腔说话都抖却还要装平静,说话条理清晰把事简单交代,叫他连忙来接自己。
娄与征倚着脏土墙边,衣服里的疼痛逐渐蔓延而来,呼吸渐沉,耷拉着眼皮子盯着她。
明雀挂断电话,手机还给他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再次打量了下这人身上。
休闲会所里男员工统一粗糙的制服在他身上却显出贵气,扯坏的衣服沾着血,脸色青白,有种奇异的靡乱蛊惑。
危险,不容侵犯,散漫却疏离。
对女性有特别的吸引力。
这种人,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
但是……
明雀却有点挪不开,黏在他身上的视线。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后还是。”明雀还是忍不住想开导这人,目光避开他手腕上的血,有点发怵,“不要打架,很危险的。”
良久,明雀听见他冷声道:“明雀,你想死。”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除了从前的明雀。
现在她回来了,依然还是那副妖娆的样子,不知深浅地触犯他禁地。
他的手顺着下颌,圈向她脖颈。缓缓收紧。
眼神却还是三分轻佻三分散漫,像是怜惜,又不留情面。
窒息感颤栗爬过全身,明雀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是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我有说错,你不就是生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在他的地盘,海城人人避讳的海庭,在他掌中,她居然还能说得出口。
明雀只是心里一肚子火。
当初他把她送出国,行,分手就分手。
被咒骂的娄与征云淡风轻,他虚虚撑着冒烟的车前盖,眼梢一勾,爽朗笑出声,伴着微弱的咳嗽,更显病态又邪魅。
明明是受害者,他却露出一副反派角色的恣意样儿,斜视对方似乎在说:你先有那个本事再说,废物。
这样的娄与征,在明雀眼底展出异常扭曲的魅力。
“说说吧,怎么回事。”警察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想。
城市里车辆之间的剐蹭相撞每天都会发生,但是这样的恶性伤害事件并不常见,警方一定会查干净。
娄与征懒洋洋坐着,往上瞟了眼正对他们的监控摄像头,偏开视线摸摸鼻梁,无奈道:“他骂得那么狠您不也听见了,看我不爽啊。”
吊儿郎当的,却没油嘴滑舌的意思,纯粹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