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可是出了名的黑心肝，秦飞给他的价格是两百晶石一瓶酒，可如果他现在依靠着自己的本事儿能把酒卖出去三百的价。
那一瓶酒加上秦飞给他的提成，那他就可以赚取一百一十枚晶石。
雪停了，但天光依旧灰蒙。哈尔滨的清晨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旧布，皱巴巴地铺展在街巷之间。风不再刺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仿佛整座城市刚刚从一场漫长的高烧中退热，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
陈野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枚嵌入石阶的蓝色光点，微弱却不熄灭，如同大地的心跳。
林小雨站在图书馆门前，红羽绒服上落满了尚未融化的雪花。她低头看着那枚光点，指尖轻轻触碰地面，一股细微的震颤顺着指腹传入心脏??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敲了敲她的名字。
“你走了，可问题还在。”她轻声说，“所以……我不能停下。”
她站起身，转身走进“真实之馆”。门框上方，原本写着“问题图书馆”的木牌已被更换，新刻的字迹刚刷过清漆，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真实之馆??欢迎提问。”
馆内已有不少人。有学生模样的少年抱着笔记本坐在角落，笔尖飞快滑动；一对老年夫妇并肩站在墙边，读着贴满纸条的问题墙，女人忽然掩面哭了；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踮起脚尖，往高处贴一张淡黄色便签：“老师总说‘别人家的孩子’，那我是不是就不该是我自己？”
林小雨走到服务台前，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登记簿。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昨晚新增的留言汇总：
>“我在相亲时说了实话，结果被拉黑了。”
>“我爸打了我二十年，现在他老了，我该原谅吗？”
>“我喜欢女生，但我妈说这是病。”
>“我想辞职，可房贷怎么办？”
每一条都像一根细针，扎进现实最柔软的部分。
她拿起一支红色记号笔，在公告栏写下一行大字：**今天，你可以只为自己活一次。**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周维宁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晶体共鸣频率提升至临界值，第二批觉醒者开始自发组织。”
林小雨没有立刻回复。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街道。一辆公交车缓缓驶过，车尾LED屏突然闪烁，跳出一段文字：
>“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活得不像自己？”
乘客们先是愣住，随后有人举起手机拍照，有人低声念出声，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对着全车人说：“我叫李哲，今年二十九岁，我一直假装喜欢我的工作，其实我恨透了它。”
车厢静了几秒，接着响起掌声。有人跟着站起来：“我也不是真的想结婚！”
“我每天都在演‘我很坚强’！”
“我害怕孤独，可我又不敢靠近任何人。”
司机默默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摘下耳机，轻声说：“我老婆去年自杀了……我到现在都不敢哭。”
那一刻，整条街的电子屏、路灯广告、便利店招牌，全都同步亮起同一句话：
>**“你们不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成都，一所特殊教育学校里，一名听障女孩正用手指在桌面上缓慢敲击摩斯密码。她的语文老师蹲在一旁，认真辨认：
“……我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觉得我不完整？”
话音落下，教室里的智能黑板自动开启，投影出一行字：
>“完整不在于耳朵能否听见声音，而在于心是否被听见。”
女孩怔住了。她抬头看向窗外，发现校园里那棵老银杏树的叶子，竟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摆动，每一片叶脉都浮现出细小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低语。
而在西北某小镇的精神病院，一位常年沉默的女患者突然开口说话。她说的不是汉语，也不是任何已知语言，但所有医护人员都“听懂”了??那是一种纯粹的情绪共振，悲伤、愤怒、渴望、委屈，层层叠叠如潮水般涌来。
院长颤抖着手记录下她说的第一句话翻译稿：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太早说出了你们不敢承认的真相。”
当天下午三点十七分，全国范围内，超过三万名曾注册“问题盲盒”小程序的用户同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标题为《未命名之声?终章》。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传播的。没有服务器痕迹，没有上传记录，甚至连播放平台都无法追踪。但它就这样出现了，像一阵风穿过锁紧的门窗。
林小雨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寂静。然后，一声极轻的呼吸，像是婴儿第一次吸入空气。接着，是一个孩子的声音，稚嫩却坚定：
>“妈妈，你说要听话，可谁来教大人怎么当父母？”
紧接着，第二个声音加入：
>“老师，你说错了要改，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承认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