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烽倒是完全被林紫讲得过往给虐到了，没有多想什么。听到林紫呼叫，担心地又问了一遍：“按着会疼？”
林紫对上他隐忍着心疼的目光，不自然地说：“骗你的啦！早就不疼了。”
“只是现在有时候不小心想起来，会觉得有点害怕。”
或许皮肉已经不记得那种疼痛了，但在灵魂深处，仍是畏惧着的。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也就罢了。
充其量，林紫要是觉得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再换一个学校就是。
全市的中考要我帮你暖暖么？
“我悄悄跟你说啊，我觉得路扬有病的。”林紫像做贼一样，眼珠子转溜转溜，小声跟越明烽说。
“他养了一只金丝雀。”
“金丝雀你见过吗？小黄鸟，蹦跶蹦跶，超好看超可爱的那种！”
越明烽点点头。他舅舅家里就养着，叫声清脆明亮，蛮好听的。
“路扬那只金丝雀养了一年了，大家都知道，他很喜欢那只金丝雀，宝贵着呢！”
“结果前年的冬天，我去找他，也没提前跟他说，直接就上门了。管家说他应该在书房，我就去书房找了，没想到他没关门。”
“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林紫抖了一下，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他在书房解剖那只小金丝雀！带着个医用手套，旁边还摆着剪刀镊子什么的！他手套上沾着血，听见我走到门口的声音，就回过头来。”
“吓死我了……”以林紫贫瘠的词汇量，他也只说得出来这句了。
事实上当时林紫是去约他堆雪人的。因为大雪天，天色比较暗，再加上书房的窗户上拉着一层薄薄的窗帘，就显得室内更加阴暗。
路扬在桌上点了一盏白炽灯，将整个布置解剖用的桌子照的苍白明亮，但室内的其他地方却是昏暗的。
门是虚掩着的，林紫以为他在看书，像往常一样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路扬，你在吗？”然后就缓缓地推开了门。
室内一片昏暗，唯独中间的那张桌子，被白炽灯照得通明。
路扬就那样回过头来，眼神漠然，看林紫的目光如视死物。他半张脸在阴暗中，半张脸在灯光下，满是阴晦暗淡。林紫视力好，还看得见那俊美的半张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去的一点血迹。
而桌上，是一滩红红的，还夹杂着一些散发着腥气的东西。
他当时就被吓到了，在门口手足无措的一会儿，惊恐地要跑开。
却被路扬拉了进去，将门反锁上。
林紫钻到了书桌下面，双手环在胸前，惊惧无比地看着那个跟过来的少年，喉咙发干，嗓音发颤：“路路、路扬！我是林紫啊！”
路扬没说话，蹲下-身来，静默地上下打量着他。
那种视线，几乎让林紫以为，对方是在评估他的肉值多少钱。
“路路路扬，我的肉不好吃。”林紫五官皱在一起，眼泪吓得啪啪往下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其实他也没看清桌上的是什么东西，但总之是血啊肉啊之类的，联系一下路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逼着他看一些悬疑恐怖、惊悚血腥、暴力犯罪的电影，下意识地就以为路扬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路扬蹲在他面前，堵着他的出路，不主动说话，也不回应他。只是用一种冷静又好奇的目光盯着他，盯得他嚎啕大哭，继而害怕地尖叫。
可是在路家的庄园里，路扬是独占一栋小楼的。
没有他的允许，别说是管家、佣人了，就连父母、亲朋好友也不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