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我只是说我醒了，又没说我会阻止你什麽。”
凯厄斯坐起身体，科伊斯还搂着他的腰，手有一下没一下隔着衣服磨蹭。
“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你从没醒过。”就算睡在沃尔图里，四周全部都是吸血鬼，黑暗不见阳光的地底，他也从没有这样动不动就惊醒。这一晚上不知道醒来多少次，自己动弹了、气息不稳了……
“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科伊斯放开他站起身，大咧咧在他面前换衣服：“你也知道，否则昨晚不会不肯让我做到底。”
“从没有过，凭什么我现在要让？还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凯厄斯冷冷道：“你若真想，现在脱光躺到床上，或许我能考虑！”
“原来你是在不开心这点啊……这可为难我。”科伊斯戴上薄薄的手套：“我先出去了，你自己随意。”
凯厄斯面色沉下来，立刻去找简。
“科伊斯今天早上的反应怎么样？”简问。
“我照你所说让他抱了一晚，他一晚惊醒了七次，还不够明显吗？”
“真的是戒备了……”科伊斯的嬉笑怒骂仍然亲切，却让他们觉得别扭。所以昨夜才顺水推舟。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和他们之间……是回不去了吧？
“我们回去。”
“和他分道扬镳吗？”
“现在只能如此，我不想被他算计。”
“我们可以带他一起回去，家中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哼，你忘记了？我们要杀他。以前留不得的人，现在恐怕更留不得！”
简沉默，若阿罗知道科伊斯现在的样子，只怕会立即下达指令取他性命。
“科伊斯现在已然没有记忆，曾经沃尔图里家的一切也忘得干干净净，没有泄密的可能，也就没有杀他的必要。”
“简，我发现自从和科伊斯相识之后，你心软许多。”
“也许，但我的确不想让他死。”吸血、看书、为沃尔图里家奉献力量，这就是她昔日所作的一切。太过漫长的生命中想做什麽都早晚会做到，所以她从不会让自己有太过执着的事情。科伊斯却不同，他敢去做也敢去渴望，敢去拼和敢去探索，他从不想‘如果这件事情结束了我该怎么办’，寻找激情的路途上，他会一往无前，激情褪去之后，他会自由自在享受生活，再去寻找其他能令他感兴趣的事情。这个人的活法让她羡慕，所以，她希望看着这个人一直这么活下去，不被任何人伤害，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境，她不会对别人说，别人也必然无法理解。
“你若不想让他死，就让他离我远一点。否则早晚有一天……连我都会想杀了他。”
简沉默半晌：“科伊斯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随他去吧。”
一墙之隔，科伊斯将一切尽收耳中。
撤了力量，他轻轻摩擦双手，只觉得心底暗潮汹涌，无法平息。无法想起，他的脑海是空白的，心脏却在鼓动，带来极为鲜明的感知。
他有一种疯狂感，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疯掉。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爲什麽？理智断定他们是敌人时，本能会拒绝；情感上厌恶他们将自己带离那岛的举动时，理智又会告诉他，他们是正确！什麽是对？什麽是错？什麽是真实……